“阿音阿音,我以後都留在山上,你教我練劍,好不好?”
“好。”
月奴得了準,手下再不猶豫,將幾日所學一招接一招地用上,卻被梵音一一化解。月奴不服氣,又要衝上去,被梵音鉗住手,轉而開始教她防禦的招式。
日漸漸高升,梵音停住,抹去額頭上的薄汗。
“你自己練一會兒,我就在那邊。”
“嗯。”
月奴練了一圈回來,到一旁尋梵音。梵音正靠著樹,閉著眼休息,呼吸均勻地一起一浮,更像是睡著了。月奴踮手踮腳地來到他身旁,緩緩蹲下,拿手戳了戳他的臉頰,他長長的睫毛抖了兩抖,並沒有轉醒。月奴托著腮,索性盯著他的眼睛看。
他的眼線很長,上麵細密的睫毛微微彎著,在陽光下看起來非常聽話;他的鼻梁很高很挺,月奴看看自己的鼻梁,又看看他的鼻梁,不高興地扁了扁嘴;他的唇,他的唇微抿著,透著嫩嫩的粉色,也同那天上的太陽一樣泛著閃閃的光,讓人忍不住……
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描上了他的唇,他的身體一僵,“滴答”一聲,一滴水滴進他的心中,蕩開一層又一層的微波。她的手也是一僵,趕緊收了回來,捂著自己“咚咚咚”直跳的心口,一站起來就轉身往瀑布邊,撿起竹劍又哼哼地耍了起來。
梵音睜開眼,望著遠處耍劍的那個身影,抬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不由皺起了眉頭。那裏麵,蕩漾開的情緒,是什麼?
從這個點,朝著太陽的方向,一直延伸到很遠很遠的一座府邸內。
房門緊閉,有一位滿臉嚴肅的中年人,正在與下首卑躬戴著官帽的人談論著什麼,不時夾著幾句訓斥。在他身旁的椅上,一個小小的人兒,約莫十歲的年紀,雙腿一晃一晃,趴在桌上用手中的毛筆正興起地寫著什麼。
過了沒多久,那小人兒抬起頭看向他們,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從椅上一躍而下,抓起紙張歡快得朝那中年人跑去。
“父親,這是我新寫的詩,您看寫得好不好?”
中年人低頭,看到兒子一臉的期待,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拿起紙用眼掃了幾行,眼中精光乍現。他讚揚地看向麵前的小人,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才到中年人腰際的小人兒見他沒說什麼誇獎的話,扯了扯他的衣袍:“父親,您要怎樣獎勵我?”
“禦兒,你才學詩不過半月,雖寫不出精湛的詩句,寫得這般工整已是不錯,還要繼續用功,知道了嗎?”
“知道了。”聽見父親的話,小人兒撇了撇嘴,怏怏地離開了。
那中年人看著孩子離去身影,心中的欣喜越甚。
他這個兒子啊,日後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