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方之境,幽姓,隻那一家而已。
梵音如同著了魔般,不管對死者是多大的不敬,竟緩緩推開石棺,朝裏頭望去。裏麵躺著一個額頭很寬的男子,眼眶凸出皮膚下陷,已經腐爛地看不出麵容。梵音想要伸出手去碰,離臉才有幾寸,卻生生停住,再沒有勇氣前進半分,最後還是將手縮了回來。
另一具石棺裏,是一個女子。一頭青絲仍在發亮,臉卻幹癟如柴。她的身側,放著一個小箱籠。月奴拿起,打開來看,全都是一些鐲子首飾,她蓋上箱子,重又放了回去。
兩人將石棺蓋回去,對著石棺深深地行了一個大禮。
這兩具石棺裏躺著的兩人,便是有窮山和無極山一切破滅的開始,以及所有恩怨的來源。
這兩人,就是當年歡景華作亂時,無故消失的幽氏夫婦。當年執掌極樂的,是這對夫婦的親兄長。夫婦二人同歡景華是莫逆之交,好友有難,必當兩肋插刀。誰知,在最亂之時,兩人卻不見了蹤影。
世人都以為,兩人是避開大亂一走了之。深知夫婦二人性格的人們,都明白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花了好大的一番勁,都沒有找出兩人。歡景華大怒,要正道交出兩人,可兩人的兄長卻把他們的失蹤全都歸咎到了歡景華的頭上,歸咎到了有窮山的頭上,自此,和有窮山一刀兩斷,改無盡山為無極山。
可是,如今的兩人,卻永遠沉睡在聖奚山的禁地裏,安眠在這塊正派土地的地下。
梵音的思緒亂極,扶著額坐到石床上。月奴繞來繞去,總也繞不出這幾間屋子,又走遍了每一處,都沒有發現半粒糧,水倒是從石間接了不少回來,也隻能湊合著喝了。
而此時的無極山裏,極樂宮前,幽篁笑得異常血腥和殘酷,拿折扇虛晃了兩下,看著大門前對著他的上千隻箭矢,拂袖離去。沒有人看到他轉身的那刻,眼角出現的血光。
無極山腳下的一處小土堆上,幽篁負手而立,麵無表情地盯著麵前的兩座舊墳,空空如也的石碑上,一個字都沒有刻。
風吹起他的藍衫,衣衫飛舞,他就這樣靜默地站著,人卻飄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那時候的他,笑起來並不像現在這般怪異,而是溫暖得,都能夠催開三月初的桃花。那時候的他,迎著風奔跑,時不時回頭看看身後的兩人。那時候的幽家,雖然子孫不多,卻是一個十分和睦的大家庭。
他還記得,他聽見大伯說的那句“幽家的孩子都是人中龍鳳”,從泥巴裏抬起頭,賭氣地撲進母親的懷裏,沾了母親滿身的泥,問“那我呢那我呢”,母親臉上掛著寵溺的笑,抱著他搖了兩搖。
她刮了刮他的鼻子,說:“你啊,就是萬千世界裏開出的一朵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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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篁大大又出現啦,我實在不忍心,幽篁大大是我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