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堆迅速燃了起來,大火在風中放肆而狂妄的擴張著,很快就將其中的木柴燒得劈啪作響。那女子在火焰裏沉默著,沒有任何聲響。
橘紅的火焰吞噬著她的臉,將她的衣服一寸一寸引燃,很快就竄上了她的頭頂,把那一頭青絲燙出縷縷青煙。火焰露出了她那白皙的肌膚,將她後背上那幅圖熏黑點燃,吱吱作響。
四處的鄉鄰看到了這堆大火,紛紛衝過來救火。有人一邊撲火一邊呼喚那火中女子的名字,期望她能快一些從火裏跳出來。但那個耀眼炙熱的人影始終沉默著。
直到另一個身影出現在救火隊伍中,那火中女子突然迸發出笑聲,那震耳的笑穿透了層層火焰,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為之驚恐。笑過之後,是透徹心扉的失聲痛哭,哭得許多在場的女人都跟著哭了起來。
她們一邊哭一邊奮力的撲火,直到一切都熄滅之後,從燒焦的廢墟中找出了那個已經不複存在的女子……
ZQ7月的夜裏9點,還能感覺得到白天太陽的熱辣。歐陽言拖著疲倦的身體倒在沙發上,她在迷糊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沒有任何人的祝福,更沒有禮物,“就這樣靜靜的過去吧,每天都是一樣,還能有什麼不同?”她想著,去摸包裏的手機,卻碰到一個硬東西,掏出來一看,是下午收到的那個奇怪的包裹。
雖然深信自己沒有買任何東西,但看到包裹上清清楚楚寫著的名字和地址,歐陽言還是忍不住拆開了包裹。紙盒子裏是一個木頭的小盒子,扁扁的盒子,上麵的木紋有著時光的痕跡,在燈光下泛著淺淺的亮光。打開了木盒子的蓋子,裏麵是一個黑色的粗粗的圓環,看不出是什麼材質,拿在手裏沒有什麼分量,但那種黑卻是純粹的黑,在燈光下更是顯得深邃,圓環中間有一道凹槽,凹槽裏是一排圓形的小珠子,珠子是白色的,純白,跟純黑的圓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珠子很小很小,看起來好像骨質的,嵌在凹槽裏可以轉動,但是不會掉出來。
歐陽言拿著手鐲左看右看,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手鐲,陌生卻莫名的有種親切感。
拿起包裹,她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上麵沒有寫任何與寄件人有關的信息,這是誰寄來的?為什麼要寄來?讓她無從想起,該不該接受這個奇怪的手鐲呢?
想了半天,她還是將手鐲戴到了手上。舊舊的物件,襯著歐陽言安靜的氣質看上去很適合。或許是哪個朋友寄來的生日禮物吧,她心裏這樣對自己說。
日子從早忙到晚,總是周而複始的重複著重複。
突然天降大雨,偌大的觀音橋步行街瞬間就沒了人影,歐陽言跟著人群湧進了離得最近的商場去避雨。她無心去逛,因為一天的事情還很多,這突然出現的避雨情節反而讓她覺得煩心,浪費了時間。可煩心歸煩心,沒有雨傘,也舍不得花錢再買更多的雨傘,她隻有在商場門口望著地麵濺起的雨水發呆。
路對麵有一個人引起了歐陽言的注意,明明是夏天,他卻穿著黑風衣,看樣子應該是個男的,低著頭,長長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臉。他似乎正望著路的這一麵,但是看不清麵孔。那個男人靠著對麵商店的玻璃,一動不動,瘦瘦的樣子似乎不像什麼好人。看著看著,歐陽言感覺到這個男人好像也在看她,從亂蓬蓬的頭發裏投射過來的眼神讓她覺得不寒而栗。她慌忙低頭又去看雨水,好像雨小些了,她趕緊冒著雨跑向了輕軌車站。
下到了輕軌站裏,歐陽言等著下一班車的到來。透過車站中間透明的玻璃讓她好像看到那個黑色的男人就在對麵站台。
那男人仍是靜靜的靠著牆站著,一動不動,無法揣摩他在看哪裏,但是總有一種冷冷的感覺直刺著歐陽言的眼睛。還好輕軌到站了,她趕緊擠了上去,那個男人也上了他那一邊的車,在擁擠的人堆裏晃了一下,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