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奇門遁甲?”她學東西很快,但忘得更快,所以很多東西她都隻是知道名字而已。

“對。”蘭休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總算是把驟升的情欲給壓了下去。這種事多來幾次,不知道他會不會英年早逝?

“什麼人都會在裏麵迷路嗎?”用楓樹擺陣還真有意思,明天她把休帶回去的時候,讓人把這片美麗的楓林也給鏟回去。然後她就跟休住在小竹屋裏,讓爹娘都找不到她。嘻嘻,以後做錯了事就不怕受罰啦。

“當然。”看恩同笑得連口水都快流出來,蘭休疑惑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那我是怎麼進來的?”

耶?兩個人麵麵相覷,是啊,如果這個陣能困住所有的人,那麼她這個根本對奇門遁甲一竅不通的小女孩是怎麼進來的?

想啊想,想啊想,想得兩人都快變成石頭了,最後還是一聲很小的聲音打破了二人之間異樣的沉寂。

“咕——”真的是很小的一聲。

“你餓了嗎?”由這個問題可知,蘭休對這種聲音根本就不陌生,實際上,這十幾天聽到的咕咕聲比他這輩子聽到的都多,他想不熟悉也難。

對大多數的閨女來說,不管是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還是在大街上大聲叫賣以求得兩餐溫飽的平民女子,在一個男人麵前發出這等聲音,都會忍不住害羞那麼一下下,厲害一點的,上吊都有可能。但,這些女人都不是我們的女主角,而我們的女主角也不是這些女人,所以她的回答是——

“對!不過我今天帶了雞腿來哦。”天天吃他的實在是不好意思——真正內幕是好吃的都已經給她吃光光,而她又不想虐待自己的胃。

左手興高采烈地從蘭休的脖子上收了回來,但空空如也的小手卻讓恩同立即尖叫出聲:“誰偷了我的雞腿?!”

“我一定要抓住偷雞腿的那個家夥,把他扔到油鍋裏炸,當狗肉賣給別人,掙得的錢拿來買十隻老母——”

“呃——霍姑娘!”蘭休突然打斷她暴力血腥、不人道的計劃。

“幹什麼?”恩同惡狠狠地瞪著那個膽敢打斷她驚天泣地的偉大複仇計劃的家夥,看在他是溫暖又好用的休的分上,允許他有三十秒的辯解時間,否則讓他跟偷雞腿的賊同罪。

“那個——”蘭休突然把恩同的手腳都緊緊地束縛住,然後稍稍退後了一小步,“你的雞腿是不是這個?”

蘭休一移開,他原來所站的地方就出現一隻色澤金黃,看起來就很美味的雞腿。隻是這會兒它沾滿了泥土,並且被踩得扁扁的,賣相不太好。其實她在撲進蘭休懷裏時雞腿就已經掉了,隻是她急著要蘭休幫她揍人,所以沒注意。而蘭休差點抱著她摔一跤就是因為不小心踩在雞腿上,隻是當時無暇理會這等小事而已。

“我不管,我不管,你要賠!你要賠!”手腳的被縛並不影響恩同為自己的肚子——錯,應該是為自己的可憐的雞腿請命,所以仍攬著蘭休脖子的右手用力一箍,開始猛力搖晃起來。

“好、好、好!我賠,我賠!”他就知道她沒那麼好打發。蘭休僅留一手環住恩同的腰,一手使勁地掰開她的手。看她個子小小的,力氣倒不小,差點掐得他沒氣。而且,說實話,如果這個小耍賴鬼不趁機賴給他,他還會覺得奇怪呢。

“還要幫我把那個家夥打發掉。”休答應得太快,反而讓她覺得自己提的賠償是不是太簡單了,所以加點活兒給他表現一下好了。(其實還是想看蘭休的“表演”。)

蘭休看看那個仍在原地轉悠的笨家夥,突然很想給他一點教訓,“你先下來。”

恩同乖乖地爬了下來,並且噔噔噔地跑進屋去拖那張獨一無二的凳子出來,準備坐下來看戲。但是凳子剛放好,就看見蘭休又走了回來。

“耶?你怎麼回來了?”不會是打不過那個比豬還蠢的家夥吧?

“處理掉啦。”那種三腳貓,他用上三招已經是看得起他了。

“我什麼都還沒看到耶。”事關自身利益,恩同一向是堅持拗到底。

“那你要我怎麼樣?”根據他少少的經驗,如果他膽敢說一句“沒看到是你家的事”,他就等著為自己選塊風水寶地吧!她是絕對會把他給煩死的。

想了半天,恩同丟下一句:“先欠著!”因為黑衣傻瓜已經不在了,總不能叫他把她給揍一遍,那可是會出人命的呢,所以退一步讓他先欠著,以後有機會再拿出來用,“你可不能因為我記憶不好就賴賬哦。”

“不會。”她記憶的確有點不好,兩個時辰前做的事,兩個時辰後就忘了,但這並不表示他就有機會“賴賬”,因為她是典型的“忘恩記仇”,她甚至可以忘掉老爹老娘的姓名,卻忘不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大哥偷吃掉她一個芝麻燒餅。而他又怎麼敢奢望自己是那個萬中挑一的幸運兒呢?

“好了,我肚子餓了!先說好,我不吃大白菜配白飯哦。”其實懷裏還有兩塊餅,隻是一般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吃光身上的食物,否則怎麼餓死的都不知道。就像上次,為了小小的兩塊花卷,她居然變成受盡委屈的小可憐,後來還要裝瘋賣傻才混過去。看來以後她睡覺也要把食物放在睡衣裏才行。

“行。”蘭休拿了個籃子,裝了一點油、鹽之類的調味料進去,“走吧!”

“去哪兒?”蹺著二郎腿靠坐在椅子上的恩同問。

“跟我來就好了。”

“先說好,一定要好玩哦!”

“你什麼時候跟我在一起無聊了?”

“萬一就是這一次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