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到的天使 (千堂無月)
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但如果這價值千金的春宵用在拉鋸戰上,未免太過於浪費了。
“開門!”不耐的語氣含著怒氣自門外響起。
“不開!”田季妤按上門鎖,靠在門板上,對他的怒氣不以為然。
“我說開門!”申冽不耐煩地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這個女人,已經害得他浪費了多麼寶貴的一小時四十分鍾又……四十九秒,工作的時間得推遲了!
“我幹嗎要開?我偏不開!”田季妤走到梳妝台前,摘下頭紗和首飾,在掌心中擠出一團卸妝乳,開始卸妝,“反正你的房間那麼多,自己再找一間來住好了。”
這下申冽倒笑了,“你以為我想做什麼?放心,我不會碰你的。”
“真的?”頓了頓手上的動作,田季妤有些不敢置信。畢竟他剛才在婚禮上的表現讓她認為是登徒子也不為過。“真的。”
“既然如此,你還要進來幹嗎?”小小的警覺心冒了出來。
“小姐,我總得拿換洗衣物吧?!”忍不住歎了口氣,申冽再次催促,“你快開門!”
“好啦!等一下!”
打開門,申冽直接越過她,徑自打開衣櫥取出衣物,然後直直地走向對門的房間,並關上了房門。
怪人一個!聳了聳肩,田季妤也關上門,繼續手上的動作,並準備到浴室裏泡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誰知道她一個澡洗出來,似乎就變了天似的,竟然有些風雲變色、詭異至極的感覺。
“咦?那是?”
穿著睡衣、擦拭著一頭長發的田季妤剛步出浴室,就感覺到有絲不對勁。她往四周看了看,卻未察覺到什麼。正想罵自己疑神疑鬼時,猛地抬頭一望,立即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在大床上方的天花板上,出現了一道裂縫,而且正在緩緩地擴大,並有向四周延伸的跡象。它慢慢地形成一個洞,一個越變越大的黑洞!
接著,那個洞像擁有生命力似的,擴大、膨脹,然後再倏地收縮,再擴大,再收縮……就如同一顆黑色的、形狀怪異的心髒一般,還發出輕微的咚咚、咚咚聲……
“天!”田季妤倒抽了一口冷氣,恐懼占領了她整個思緒。這個奇怪的現象嚇壞了她,使她不顧一切地一旋身,就跑向了對門。此時此刻,她頭一個想到的是她的新婚丈夫。
“申冽!申冽!你快出來!”她拚命地拍打著門板,一邊回頭觀看還有什麼怪異的“東西”出現,她的催促聲越來越大,心裏越來越慌,“你快出來呀!”
“什麼事?”門猛地被打開,申冽不悅地沉下了聲音。這女人,剛才不是還防他防得死緊嗎?
顯而易見,他是匆匆忙忙地圍上浴巾出來的,水珠從他身上滑落,幾縷濕發垂在額前不時滴著水珠。此刻的他早已沒有了在會場時的嚴肅與冷漠,顯得年輕而不羈。
“說話呀!變啞巴了?”看她盯著自己直發愣,申冽暗忖,自己不會是娶了一個花癡做老婆吧?
“呃……”猛地回過神來,田季妤瞬間紅透了臉,“你……你不先穿上衣服?”她看向他光裸的胸膛。
“你來敲門就是為了來管我穿不穿衣服?”申冽不悅地挑起眉。有這麼無聊嗎?
“當然不是了!”也不管他是否衣衫整齊,她拖著他往自己占據的臥房走去,“你自己看吧,天花板上有個奇怪的洞。”
“洞?”申冽疑惑不解地問,“這不可能!你想打什麼主意?”
“誰打主意了?不信你自己看!”鬆開手,田季妤指向那片怪怪的天花板,“看到了沒?”
“這是什麼?我房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不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好奇。仰著頭觀看了許久,申冽決定靠近一些,以便研究。
剛爬上床,就被驚慌失措的田季妤拉住,“你……你想要幹什麼?”
申冽體諒她此刻的心情,因此並未對她的舉動表現出不悅或是不耐,“放心,我隻是想靠近一點兒看看。”他安慰她。
“那……那你要小心一點兒哦。”田季妤也跟著爬上了床,緊緊地跟在他身後,一手還緊張地抓著他的手臂,戰戰兢兢地一同來到黑洞的底下,仰望觀察著,而手長的申冽一抬手便能觸摸到它。
申冽的手伸入愈變愈大的黑洞內,剛開始的時候隻是碰到寂冷的虛無。但他還來不及作其他想法,洞內愈傳愈近的兩聲尖叫一下子打斷了他的思緒。
“那是什麼聲音?”田季妤驚懼地與申冽麵麵相覷,兩人的腦中瞬間閃過好幾種可能性:妖怪?魔鬼?還是E.T外星人?!
猛一抬頭,兩張不設防的臉對上兩張既熟悉又陌生的童稚麵容,隨即兩具小小軟軟的身子往他們身上跌去,四人頓時在床上跌抱成一團。
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兩個大人抬頭一望,洞不知何時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天花板潔白如新,看不出一絲絲的裂縫。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兩張童顏,還真是既熟悉又陌生啊!困惑不解的兩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這兩個小孩怎麼這麼像……
“爹地!”
“媽咪!”
不待他們深思下去,兩個孩子歡呼雀躍地大叫著,分別撲入申冽和田季妤的懷中。
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做了母親而不自知呢?田季妤愣愣地望著膩在自己懷中撒嬌的小男孩,他與申冽的長相出奇地相似,幾乎是同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說他們不是父子,沒人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