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涫兒惆悵地看著木箱子裏的金子,琢磨著,要怎麼把它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弄走呢?
第二天,雞鳴聲起,整個皇城被白霧籠罩著,秦涫兒被幽蘭從暖洋洋的被窩裏揪了出來,渾身軟若無骨,雙眼幾乎快要睜不開,像一個不倒翁,一搖一晃。
南宮胤穿著一身華貴的龍袍,坐在龍攆上,皺眉看著慢吞吞走來的秦涫兒:“你昨夜沒睡好嗎?”
廢話!她昨天晚上想了一夜的辦法,要將金子給偷偷弄出宮去,能睡好嗎?
“算了,你這個樣子出現在朝堂外,隻會給朕丟臉,李德,取朕的輕裘,送秦美人回去。”南宮胤大手一揮,吩咐起駕,浩浩蕩蕩的太監在前方開道,鑲金的龍攆,進入白霧中,逐漸被模糊了影子。
李德迅速取來一件南宮胤專屬的暗紫色輕裘,披在秦涫兒的身上,“娘娘,早晨晨霜重,小心染上風寒,快些回去吧。”
說完,他提著衣擺,小跑著朝龍攆離開的方向追去。
徒留下秦涫兒一人,站在禦書房外的幽靜鵝卵石小道上,手指緊緊拽住身上的輕裘,神色頗為複雜。
狗皇帝居然也有關心人的一天,嗬!
“娘娘?娘娘?您在想什麼呢?”幽蘭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揮了揮,然後露出一抹曖昧的笑容:“娘娘該不會舍不得皇上吧?”
“你覺得我有自虐的癖好嗎?”舍不得狗皇帝?這種事,怎麼可能!秦涫兒朝天翻了個白眼,慵懶地打著哈欠,朝著帝王寢宮地方向原路返回,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
此時,鳳溪宮中。
皇後猙獰著一張臉,氣急敗壞地將手邊所有可以砸的東西通通砸得粉碎,劈裏啪啦的巨響,繞梁不絕,一通發泄後,她心底的怨氣與怒火才總算是消散了幾分,整個人疲憊地靠在軟塌上,立馬有宮女進來,奉上茶水。
“啪!”皇後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宮女如同斷翅的蝴蝶,無助地跌倒在瓷片堆中,嘴角溢出一縷血漬。
“這麼燙的茶,你是想燙死本宮嗎?”
宮女連滾帶爬匍匐到皇後腳邊,顧不得被瓷片紮破的膝蓋,顧不得身上淋漓的傷口,痛哭流涕:“娘娘饒命啊,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請娘娘開恩啊。”
誰不知道,自從皇後七天前被皇上禁足,她的情緒一直處於暴怒的狀態,身邊伺候的宮女一個不小心,就要丟掉性命。
“拖出去,杖斃!”皇後陰冷地笑了兩聲,一腳踹在宮女的胸口,對她的求饒,毫無半點動容。
很快,院子裏就傳來棍棒落在人肉體上的鈍鈍聲,宮女被堵住了嘴,隻能發生細微的嗚咽,沒多久,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這樣消失在後宮大院之中。
太監習以為常地將屍體拖走,立馬有人打來清水開始清洗著地板。
“娘娘,您這麼氣下去,豈不是要氣壞了身體嗎?”皇後身邊的一等宮女墨心殷勤地湊到她跟前,柔聲勸道。
“本宮隻是氣不過!皇上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對那個賤人如此偏愛?甚至不惜將本宮禁足!隻為了給那賤人的馬兒出氣,簡直是奇恥大辱!”皇後隻要一想到那日禦書房內發生的事,心裏頭的怒火就蹭蹭蹭地往上冒著,雙目猩紅。
如果秦涫兒此時出現在她的麵前,不用懷疑,她絕對會一把掐死她。
“娘娘,如果您真的想要出氣,奴婢有一主意。”墨心眼眸微微閃了閃,湊到她的耳畔,嘀咕幾句,皇後臉上的怒容,竟奇異的散去,嘴角彎起一抹陰狠的笑:“那東西呢?”
“奴婢那兒有,保證奏效。”
“若這次能除掉秦涫兒,本宮定記你一大功。”皇後拍著她的手背,樂嗬嗬地說道,仿佛預見了秦涫兒悲慘無比的下場。
秦涫兒絲毫不知道後宮裏,針對她的陰謀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她把自己裹成一團蠶蛹,睡得昏天暗地,直到日上三竿,離裳實在看不過去了,踏進寢宮,一把扯掉她身上的被褥,她才幽幽清醒過來。
“幹嘛?”迷離的眼眸帶著淡淡的水汽,呆萌呆萌的,煞是可愛。
隻可惜,她的魅力對同為女人,且對她向來看不過眼的離裳毫無用處,隻見她冷著一張臉,退後三步,沉聲道:“娘娘,您該起身了。”
“哦。”秦涫兒點了點頭,閉上眼,猛地一下,又栽倒下去,直把離裳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拔劍割破她的咽喉。
那沒有隱藏住的殺氣,讓秦涫兒立馬清醒歸來,她驀地睜開眼,眼眸狠厲冰冷,仿佛一把泛著寒芒的寶刀,離裳被她的目光看得心頭發怵,竟隱隱升起一股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