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急得都快哭出來了,他這才明白沒文化真可怕到底是個什麼含義,到了關鍵時候,他詞窮啊。
“說!”南宮胤冰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李德硬著頭皮向他手舞足蹈地描述著秦涫兒見到賞賜時,變化多端的模樣。
“照你這麼說,她應當是很喜歡朕親自賜下的賞賜了。”南宮胤自我感覺良好,他自問了解秦涫兒,八成那女人高興的是那些廚具全都是用金子做的,難過的是沒有他的旨意,不得私自挪用。
看著一大座金山擺放在眼前,卻不能收入囊中,那滋味一定很銷魂,他真有些後悔,當時沒有同去,見識一下秦涫兒堪比川普變臉的表情。
揮揮手,示意李德滾蛋,感覺到頭頂上的壓力明顯減弱了不少,李德這才拍著胸口,一臉心有餘悸的退到牆角,努力把自己當作房間裏的壁花,隻希望皇上莫要再為難他。
“青童。”南宮胤忽然沉聲喚了一句。
一抹黑影猶如鬼魅般,迅速躍下橫梁,單膝跪地,跪倒在南宮胤的腳下。
“屬下在。”
“美姬這兩天可有異動?”南宮胤雖然忙裏抽空折騰著秦涫兒,但國家大事,他也從未忘記。
那封交好的密信,不知此時,可有送到雪昭國丞相手中?
青童畢恭畢敬地說道:“回皇上,美姬已連夜飛鴿傳書將信送往雪昭邊境,相信明日便可送到飛相手中。”
“很好。”南宮胤妖孽的容顏,綻放了一抹誌在必得的笑,若是雪昭國想要抵擋住叱雲的鐵騎,隻有兩個選擇,一,割地賠款,二,與他達成聯盟,但這聯盟豈是那麼容易達成的?信裏,南宮胤提出用城池換取蒼瀾出兵的交換條件,是損失兩三座城池,還是被叱雲的鐵騎兵臨城下,相信黎尊這位帝王不會傻到做不出決斷來的。
這樣一想,南宮胤心頭的豪情瞬間暴漲,張狂、自負的笑聲,從胸腔裏漫上喉頭,滑出唇角,在靜謐的禦書房內,不斷徘徊,驚得李德隻恨不得把自己給塞到地縫裏去。
入夜。
雪昭國丞相府。
已過而立之年的飛相飛不離正激動萬分地在書房中來回踱步,在那張昏暗的花梨書桌上,安靜擺放著一封剛剛從來的密信,用私印將信箋口封好,那赤裸裸的象征帝王禦用的朱砂筆跡,以及蒼勁有力的‘黎王親啟’四個大字,無一不是在宣告著,這封信是由誰所書寫。
“叩叩叩。”緊閉的房門,在飛不離翹首等待中,終於被敲響:“丞相,王爺到訪。”
在雪昭國,僅存在皇城內的王爺,隻有黎澈一人,先皇的兄弟,死的死,殘的殘,要麼流放,要麼發配自己的封地遠離朝堂,要麼留守皇陵,隻有一個黎澈,不僅權傾朝野,同樣也是皇城內,唯一僅存的手中握有實權的王爺!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但人的欲望,永遠不會因為得到了,就會滿足。
白色的狐毛輕裘披在他修長峻拔的身軀上,裙擺曳地,領口鑲嵌著一圈美麗的銀邊,腰部用一條攥滿寶石的腰帶裹著,裏麵穿著暗紫色的朝服,三千青絲束在羽冠之中,一把折扇別在他的左腰腰帶一側,眉目靜好,溫潤清雅,乍一看,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獨獨隻有那雙眼,陰狠、冰冷,好似早已餓的眼冒金星的孤狼,正在暗中靜靜地等候著屬於自己的獵物。
“王爺,裏麵請,深夜還要勞煩王爺特地前來一趟,飛某於心難安啊。”飛不離滿臉自責地說道,撩開衣擺,眼見就要跪下,誰料,一股強大的氣流直挺挺抵在他的膝蓋下方,似是行成了一個真空段,飛不離想要用跪地的方式請罪,卻被黎澈阻止。
“本王自幼被飛相看著長大,這點情,飛相還要同我計較嗎?”聞言,不難聽出黎澈的不悅,雖然他臉上仍舊笑著,甚至笑得愈發溫柔、完美,但危險指數也在節節攀升。
“王爺,此言飛某擔待不起,”說罷,飛不離也不在矯情,直接奔入主題,“今天王爺前來想必是為了它吧。”
黎澈含笑點頭,在看見那封密信時,他的眼裏明顯隱過一絲狂喜,就好似心心念念多年的目標與心願即將達成,渾身散發著一股堪比帝王的可怕威壓。
但越是到了關鍵時候,黎澈越是冷靜,除卻最初一秒的激動外,他便又會回複平日的淡定,俗稱裝十三,更通俗一點,就兩個字,裝逼。
飛不離一直在暗中留意著黎澈的表現,見此,暗暗點頭,這才是君王應該當有的風範!
隻可惜他沒有聽說另一句話,做人莫裝逼,裝逼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