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幽蘭見她真的沒有任何一絲嫉妒,也隻能閉嘴,隻是在心底,愈發肯定娘娘對皇上絕無男女之情,不是說,夫君爬牆,做娘子的,會悲痛欲絕嗎?她可沒有從自己的主子身上,發現任何一絲悲痛!有的反而隻是無畏與滿不在乎。
此時禦書房。
飛霜自打進了屋,就一直保持著匍匐跪倒的姿勢,安靜的房間裏,隻有她和正坐在軟塌上,獨自下棋的南宮胤兩人,沉悶的氣氛,在空氣裏飄蕩,沉重、且壓抑。
“朕聽說,你爹傳來了家書?”他隨手將一顆白子放到棋盤中,封堵住黑子的去路,輕聲問道。
飛霜心頭一凜,默不作聲地垂著頭,家書?除卻剛進宮的那段時日,她直到現在都沒有接到府中的任何一封書信,家書一說更是無稽之談。
但事情不可能空穴來風,究竟是誰在皇上麵前詆毀她?
“家書上有雪昭國皇帝的消息?他有與朕聯盟的想法?”南宮胤連連發問,餘光落在飛霜的身上,審視著她的每一個表情。
到了現在,飛霜若是在不明白,她就妄做了黎澈看重的間諜,“啊,是!”故作驚訝的驚呼一聲,隨後欲言又止地點點頭:“爹的確有提過這件事。”
“是嗎?他可有說些別的?”南宮胤深邃的眸子微微閃了閃,再度問道。
別的?別的什麼?飛霜不停地在心裏思考著,沉默幾秒後,才道:“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她已經猜到,在南宮胤麵前吹耳旁風的人,是誰,因為不知道對方究竟說了多少,飛霜也不敢私自改變劇情,隻能裝傻充愣,企圖蒙混過去。
“沒有嗎?你退下吧。”南宮胤沒有再多問什麼,等到飛霜離開後,他才對著滿屋子的寂寥,沉聲吩咐一句:“青童,替朕前往雪昭查看一番,看看這黎尊是否當真有聯盟的打算!”
若真的有,或許他可以借此機會,與雪昭達成聯盟,共同抵擋叱雲,事成後……
夾著白子的指頭微微一僵,他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隨手的棋子落在棋盤上,此時,黑子已被殺得丟盔棄甲,進退兩難。
如果一切真的如飛霜所說,或許,這會是一個機會。
飛霜急急忙忙離開禦書房,沒有朝著朝陽殿的方向走去,反而向寢宮走來。
“秦涫兒,你究竟在搞什麼鬼?”她粗魯的將門打開,滿臉怒容地瞪著軟塌上,翹著二郎腿,翻看著野史雜記的女人,怒發衝冠地質問道。
為什麼她沒有通知自己,在南宮胤麵前挖了這個大一個陷阱留給她?若不是自己機靈,或許這次就要露出馬腳了。
秦涫兒冷不防被那巨大的推門聲給嚇了一跳,茫然無辜地抬起頭:“娘娘,此話和解?”
就算要死,也得讓她死得明明白白一點吧?什麼叫搞鬼?不就是坑了她一把嗎?自從穿越以來,她一直被人牽製,被人脅迫,被人警告,正所謂哪裏有沉默,哪裏就有爆發,如今,將飛霜拖下水,扔到南宮胤的麵前去,隻是秦涫兒爆發的第一步。
“你們都出去。”飛霜剛想質問她,卻瞥見寢宮中的宮人,勉強壓製住怒火,命令道。
幽蘭得到秦涫兒的示意,這才緩緩走出房間,將獨處的空間留給二人。
寢宮內忽然安靜下來,飛霜怒氣難平地坐在椅子上,紮人的目光始終定格在上首毫無坐像的秦涫兒身上,看著她那副優哉遊哉的樣子就一肚子火:“現在無人,你大可直說,為何要告訴皇上,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她難道就不怕東窗事發嗎?到時,她從哪兒搞一封書信交給她?
“子虛烏有?不對啊,丞相不是早就在黎尊身邊向他灌輸與蒼瀾聯盟的心思嗎?我隻是就事論事啊,更何況,姐姐是雪昭國丞相之女,身份尊貴,你說的話,比我更有說服力,也更容易讓南宮胤相信。”秦涫兒越說越有底氣,到最後,連她自己幾乎都要誤以為,實情就是這樣了。
她極力要把自己的存在減弱,用飛霜來當擋箭牌,一旦發生什麼意外,頭一個倒黴的,是身為雪昭丞相之女的飛霜,而她,頂多也就是個被人利用的可憐蟲。
飛霜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可仔細一想,又想不出個一二三四來,勉強接受了她的解釋,“本宮會告訴爹,讓他做好聯盟的準備,這次的任務決不允許失敗。”
南宮胤心思縝密,卻狂妄自負,按照他的個性,有她和飛霜的擔保,頂多隻能讓他信一分,想要讓他相信,雪昭真的有想法與蒼瀾達成相同的共識,恐怕還需要做些什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