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一隻腳剛踏入朝陽殿,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便從上首傳來,秦涫兒微微擰起眉心,看向似乎正等著她歸來的飛霜,再看看一旁站定的幽蘭三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這是?”
三堂會審嗎?
“聽竹心說,今日一大早未曾在寢宮見到你?”飛霜作為朝陽殿最大的嬪妃,自然有權利問出這番話,她們現在必須要如履薄冰得到南宮胤的寵愛,才能完成主子的任務,稍有不慎,或者被那些才狼虎豹般的女人抓住把柄,就有可能功虧一簣,秦涫兒徹夜不歸的事,一旦傳揚出去,可想而知,將掀起多大的風浪,尤其是屢次吃癟的皇後,定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說不定栽贓她一個和侍衛私通的罪名,到時候,主子的計劃豈不是要耽擱了嗎?
秦涫兒老老實實的點頭,貌似無辜地說道:“是啊,我昨夜一宿未歸。”
“你人在何處?”飛霜沒料到她的態度會如此坦然,明顯愣了幾秒,原本興師問罪的氣勢,也不自覺減弱了幾分。
“那什麼,昨夜我輾轉難眠,於是趁著月色,披著輕裘想要前往禦花園賞月,在半路上,偶遇了同樣有雅興的皇上,於是,我與皇上結伴而行,在禦花園的樹上……樹上……”她越說嗓音愈發小了下去,某些偷聽的宮女,悄悄腦補了一出樹上野戰的劇碼,甚至於好幾個滿臉通紅地捂著鼻子,想要阻止不斷噴濺而出的鼻血。
不愧是皇上,連歡愛的地點也能如此奇特,不愛龍床,愛大樹。
就是不知道秦美人這單薄的身板能夠禁得起皇上的一夜折騰?無數曖昧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秦涫兒努力保持著臉上的羞澀與深情,明亮的鳳眼,透著絲絲女性的魅惑,尤其是那豔麗的紅唇,水潤光澤,似被滋潤過一般,眉宇間流淌著淡淡的喜色,更是坐實了這些宮女心頭的想法。
看不出,秦美人和皇上竟大膽到在禦花園求歡,想想在隨時有可能被發現的刺激下偷偷進行舒心活血的運動,一些缺少了某樣硬性設備的太監,忍不住心癢難耐,雖然他們身體條件缺乏,但不代表他們的心理也同樣缺乏,不能化為現實,難道連想也不允許了嗎?
驟然間,整個朝陽殿被粉色的氣泡籠罩著,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南宮胤在退朝後,揮手散去了宮女、太監,隻領著李德一人,阻止通報,踏上朝陽殿外的石階,剛上台階,便聽見秦涫兒這番似是而非的話,再看看殿內表情古怪的宮人,他原本含笑的容顏,徹底扭曲,太陽穴凸凸地跳動著,心裏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李德愕然抬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揣測,秦涫兒口中所說的事,究竟是真是假?畢竟昨夜皇上在囚室外帶走秦美人可是事實,後來他們究竟去了哪兒,不得而知,他也是今日清晨早朝前,才見著皇上的,野戰神馬的,不是沒有執行的時間。
“是這樣嗎?”飛霜徹底怔住了,她想象過無數的理由,卻獨獨沒有想到,這個秦涫兒居然手段厲害到敢和南宮胤公然在野外交合?這是什麼節奏?
秦涫兒羞澀的點點頭,一副恨不得將自己埋到地縫裏去的樣子,紅潤的臉蛋似要滴血,反正她什麼也沒說,至於這幫人究竟腦補了些什麼,那就不是她的事了,相信很快,這件事就會傳遍整個皇宮,狗皇帝禦花園內半夜歡愛,這個消息應該會讓不少老臣子跪死在禦書房外吧?這絕對有失皇室的顏麵。
嘖嘖嘖,她仿佛已經預見到狗皇帝臉色鐵青、吹胡子瞪眼的樣子了。
“是怎樣呢?”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秦涫兒臉上的竊笑還沒來得及綻放,就徹底枯萎。
哦草,這種馬居然還敢出現在她的麵前?她霍地扭頭,看向那逆光走來的男人時,表情要多猙獰有多猙獰,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一巴掌把這男人拍成渣渣!
璀璨的龍袍衣訣在空中輕輕滑旋著,三千青絲隨著他的腳步在背後一搖一曳,一身凜然的氣度,分外逼人,似巨山般沉重,似利刃般淩厲,尤其是那雙寒芒乍現的眼睛,更是冰冷刺骨,冷峻的五官精妙絕倫,狂妄中帶著不可一世的霸氣,當然,此時更多的,是一種嗜血的憤怒。
尤其是當他看見秦涫兒時,那怒火蹭蹭地焚燒到了頂點,秦涫兒甚至懷疑他隨時有可能撲上來,將自己一口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