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給朕滾進來。”南宮胤的怒喝從禦書房內傳出,那張臉,黑得徹底。
李德連滾帶爬的走了進去,連連請罪,秦涫兒歡快地哼著歌,看也不看身後某位太監被自己牽連的可憐場景,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
遠遠的,她那得意洋洋的歌聲,還能夠清晰地傳入南宮胤的耳朵,他此時此刻,當真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當真不該一時衝動,恢複她的身份,可惡的女人!
繞過禦花園,秦涫兒剛走到景仁宮外,卻意外的發現,原本應該在灰牆外巡邏的近衛軍居然一個個不見了蹤影,她不自覺皺起了眉頭,穿過拱形月門,繞過前院,熟悉的殿宇映入眼簾,明媚的光線從蒼穹上落下,那片片琉璃瓦閃爍著璀璨的光暈。
素手輕輕推開雕花的大門,“公主,奴婢回來了。”
清朗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大殿中來回回蕩著,南宮茜人呢?秦涫兒心頭咯噔一下,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找遍了整個殿落,仍舊沒有找到她的身影。
“秦涫兒?”一聲不確定的呼喚,從後方傳來,她驀地回過頭,抱著木盆的紅梅正一臉驚訝地望著她,“你不是奉旨捉拿質子回宮嗎?質子可是回來了?”
“公主呢?”秦涫兒沒有理會她的問題,皺眉反問道。
紅梅微微一怔,低垂下頭:“公主她在四天前,被皇上下旨送到護國寺替萬民祈福。”
這不是變相的軟禁與流放嗎?但是轉瞬,秦涫兒又想到南宮茜這次犯下的過錯,私自放走叱雲國太子,僅僅隻是軟禁,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這何嚐不是另一種保護?
想通了這一點,她再也沒有多說什麼,繞過紅梅,離開了景仁宮。
“你要去哪兒?”紅梅錯愕的問道,不明白身為公主身邊的一等宮女,她怎麼會選擇離開?難道皇上將她調派到其他貴人身邊了嗎?
“去朝陽殿。”秦涫兒頭也不回地說道,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朝陽殿,偶爾有宮人從她的身旁經過,那複雜的目光彙聚在她一個人的身上,用腳丫子想也知道,恐怕她乘轎入宮的消息,已經長了翅膀,傳遍了整個皇宮。
飛霜早早便接到聖旨,差幾名宮女前去打掃朝陽殿左院空閑的院落,等待秦涫兒入主,說實話,對這個女人,她打從心裏感到驚訝,原本以為她需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讓皇上重新對她刮目相看,沒料到,隻是短短時日,她竟能恢複身份,就連放走質子的重罪,也能夠毫發無損的全身而退。
飛霜不知其中的艱險,自然以為南宮胤對秦涫兒有幾分情意,該說不愧是主子看重的女人嗎?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淺淺抿了一口肘邊的涼茶,心情頗為苦澀。
“娘娘。”秦涫兒沒有讓宮人通報,自顧自走入殿中,落落大方地站在大殿中央,看著軟塌上的飛霜。
“本宮以前一直不明白,王爺為何會對你刮目相看,如今看來,王爺果然有識人之明。”飛霜慢悠悠誇讚道,隻是這話……
秦涫兒嘴角猛地一抽,喂喂喂,不是黎澈有識人之明,而是她自身本領超凡好嗎?他看中的人,已經死了,而且還是死在歡愛中,當然這件事,秦涫兒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自然,主子向來英明。”秦涫兒悄悄給黎澈戴了一頂高帽,她算是看出來了,在飛霜這個間諜的眼中,黎澈的地位隻高不低,瞧瞧她臉上的憧憬與仰慕,那是看到愛人和偶像時,才會出現的神色。
這世上有一句話叫,憧憬是離了解最遙遠的距離,難怪飛霜不知道黎澈的本性,哦不,即使她知道,恐怕也會將缺點看作優點。
典型的被愛情蒙蔽了雙眼。
還好飛霜不知道她此時此刻心裏的那些想法,不然,絕對有栽了她的心。
“恩,你倒是忠心,既然你到了本宮的住所,又恢複了品級,就要好好地侍奉南宮胤,提早完成主子的心願。”飛霜對她恭敬的態度頗為滿意,輕聲提點了一句,便揮揮手,讓自己的貼身宮女從殿外進來,帶秦涫兒去看看今後要居住的地方。
入夜,秦涫兒抱著被子在嶄新的八仙架子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自從穿越以來,她什麼時候睡過這麼舒服的地方?第一天,是在客棧裏睡得硬板床,醒來時腰酸背痛不說,價格還極為昂貴,還好最後她直接逃走了,沒有付賬,不然得有多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