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都是一死,秦涫兒選擇昂著頭死去,她驀地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向南宮胤。
“皇上有何吩咐?”
南宮胤瞧著她眸子裏按捺住的冷怒,心情格外愉悅:“朕不過是隨便走走,竟發現了一名擅自離開隊伍的下人,秦涫兒,你該當何罪啊。”
她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這個男人分明是在雞蛋裏挑骨頭。
“皇上,奴婢隻是稍作歇息。”秦涫兒咬牙切齒地說道,身上的宮裝幾乎被汗水打濕,衣擺極為粘稠。
“誰給你休息的權利?”南宮胤冷聲質問道,絲毫沒有任何的同情,他可沒有忘記,這個女人幾次讓他丟臉於人前,不好好治治她,將來,她豈不是要在宮中無法無天了?
秦涫兒暗暗磨牙,或許是這陽光太過熾熱,連帶著,她引以為傲的理智,也開始搖搖欲墜,“皇上,奴婢一直認為您是天底下最仁慈的君王,體桖下屬不說,還有一顆善良的心。”
南宮胤聽著這番話微微點頭,仿佛極為認同她的說辭。
“所以奴婢才會在勞累後,為了皇上的性命安危,選擇歇息。”
“哦?此話何解?”南宮胤臉色微沉,再度問道。
明明是她擅離職守,怎麼到了她嘴裏反而是為他著想了?
秦涫兒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皇上請想想,如果奴婢身體疲乏,萬一有刺客出現,奴婢怎能與對方搏鬥?”
“刺客?搏鬥?”南宮胤古怪地掃了一眼她瘦弱的身軀,實在無法想象出,她要如何與歹人對持,保護自己的安危。
“是的!隻有有了充足的力氣,奴婢才能夠為皇上奮不顧身。”秦涫兒絲毫沒有理會身旁眾人見鬼的表情,老神在在地說道,一副衷心、誠懇的模樣。
“皇上,這女人分明是在狡辯。”一道陌生的尖銳聲音從一旁傳來,打扮豔麗的妃子在宮女的簇擁著,邁著蓮花小步,走到南宮胤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秦涫兒,一臉的不屑。
秦涫兒倏地低下頭去,狠狠地磨牙,我擦,這人是誰?她啥時候得罪了女人了?特麼的,要不要偏偏在這種時候和自己做對。
南宮胤微微轉過頭去看向來人,“昭儀,你今日怎有空來禦花園?”
“妾身聽說皇上移駕此處,特地過來瞧瞧。”那名昭儀微微紅了麵頰,手臂主動攀上南宮胤的臂膀,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看來又是一個準備製造偶遇的妃子,秦涫兒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功成身退,誰料,這人還沒動,昭儀再次開口:“妾身剛剛前來,就聽見這宮女滿嘴胡言,企圖誤導皇上,皇上,您可不能被她的謊言蒙蔽,擅離職守是重罪,豈能讓她三言兩語蒙混過去呢?”
Shit!她是殺了這女人的父母,還是陷害過她?要不要把禍水往自己身上引啊?秦涫兒不自覺扭曲了麵容,狠狠將昭儀的容貌記在心裏,特麼的,別讓她找到機會報複回去!
“哦?那依昭儀所說,該如何處理,恩?”南宮胤順水推舟將問題踢給身邊的女人,他倒要看看,這秦涫兒這次打算如何糊弄過關。
昭儀眼眸一亮,“按照宮規,擅離職守該責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四十大板?秦涫兒下意識緊了緊自己的菊花,這板子若是打下來,自己就算不死那絕對也得脫掉一層皮。
好狠毒的女人!
“不知這位昭儀在宮中品級為何?”秦涫兒霍地一聲抬起頭來,逼問道,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懼意,為了屁股不遭殃,她豁出去了!
“我乃五品嬪妃。”昭儀微微挺了挺胸脯,本就瘦小的雪白,這麼一挺,倒是傲立了不少。
“哦,原來是五品昭儀,”秦涫兒連連點頭,不知為何昭儀忽然間有種不詳的預感,“奴婢原以為娘娘是皇後呢。”
“大膽!”昭儀被嚇得三魂飛了一大半,這話若是被皇後聽見,自己恐怕就真的完了!
“昭儀莫急,奴婢為您分析分析,後宮向來是皇後主掌大權,即使是處罰違反宮規的下人,也該通過淨事房,再行論罪,而奴婢是樂善公主身邊的一等宮女,即使犯了錯,也該由皇後處理,何時輪到一個五品昭儀論罪了?娘娘這不是惦記著皇後的位置,未曾將皇後放在心裏尊敬,又怎會越俎代庖?”秦涫兒一番洋洋灑灑的奚落,讓昭儀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雙腿微微發抖,心頭早已是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