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八章
“自認為有意義的事情嗎?有意義……”金源有些若有所思的喃語幾句,後麵的話幾乎隻是嘴唇扇動兩下,並沒有發出聲音。
元一背過身,不去看他,無聊的打量起金源房間的擺設,上次來的匆忙,沒怎麼注意,這回仔細看去,才明白什麼叫財大氣粗,金家果然有錢,連那個踏腳的地毯都是精雕細琢的金絲繡,在帝都,可是一寸來長就賣成天價了。
“不,不,那種事情怎麼可能有意義,那樣任性的決定,有什麼意義。他們就沒想過我嗎,沒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就那樣死了,什麼也不留下,還說是為了我,憑什麼……我不要那樣的意義。”金源不知道想到什麼受了刺激般,整個人變的有些瘋癲起來,口中喃喃地念叨著什麼,急衝衝的向著門外跑去。
元一無奈隻能悄悄的跟了上去,看著金源一路跌跌撞撞,神智不清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後悔,剛剛她不說話就好了,果然她還是想簡單了,看來金源心中的結埋得很深。
元一跟著金源一直來到金家一處偏僻的院落,整個院子雖然不大,打理的卻是很好。院子裏的花開得很茂盛,紅的、紫的、藍的各種顏色都有,特別是院子中央一顆開滿淺紫色小花的花樹,隨著夜風飄過,紫色的花瓣雨飄然而下,說不出的美麗。
此時,金源木然的站在紫色花樹之下,抬頭癡然的望著飄然而落的花瓣雨,似乎陷入回憶之中,一會兒哭一會笑,甚至大吼大叫,歇斯底裏的發泄。
元一站在牆邊,也不去打擾他,無聊的掃了四周一眼,這個院子每一個角落都打掃的幹幹淨淨的,一塵不染,應該是經常有人打掃。隻是這院子有股久無人煙的孤寂感,似乎已經很久沒住人了,看著金源的模樣,想也知道這裏應該是金源很重要的人曾經居住的地方。
隻是,這到底是誰呢,金源可是金家家主這一脈唯一的嫡係孫子,也是金家唯一的傳人。聽說金家老爺子隻有一個兒子,也就是金源的父親——叫金翟,聽說是一個百年難遇的煉器天才,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在金源很小的時候,就死去了,金家本家本就人丁稀薄,到了金源這一脈更是隻有金源一個了。元一不禁想到,如果金源不會煉器,那麼金家主家這一脈就沒落了,難怪金家老爺子這麼急著定下金源的婚事,而且對象還是同樣身價不凡的木家嫡係小姐,不過金家可是七大家族,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自然是錯綜複雜,元一也隻是簡單的推測一番。不過光是這一點,也能想到壓在金源身上的責任有多大了。可是,關於這點,她是幫不上什麼忙,這些需要靠金源自己去想通了,一個人成長一直都是需要靠自己,沒有人能左右自己的思想。
元一看著紫色花樹下,情緒依舊激動的金源,暗暗歎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不麵對的難關,她又何嚐不是如此。
清晨,墨藍的天幕漸漸翻起了魚肚白,第一道陽光衝破層層雲霧的阻礙,無數霞光緊跟著映射而出,直接鋪滿整個天際。金城城主府在天剛剛微亮時,就熱鬧起來,來來往往的侍從侍女神色忙碌而匆忙,吆喝聲、低斥聲甚至粗魯的吼聲不斷在管製森嚴的金家各處響起,卻無人覺得突兀。此時的金家各處張燈結彩,紅色粉色飄帶隨處可見,金家主院巨大的宴會廣場上中央位置鋪上了千餘米長的金絲紅地毯,道路兩旁擺滿了豔紅的金雀花,這種火鳳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火紅的葉子、火紅的花朵,整個形狀就像一隻隻通體豔紅的鳳凰,長長的尾羽伸展開來,異常美麗奪目。在特倫大陸,許多富貴人家大婚之時都會準備一兩盆火鳳花作為吉祥的點綴,如此大麵積的火鳳花,可是價值不菲,快趕上一個小城一年的稅收了。
在道路分開的兩側擺滿了上千桌酒席,更別說院門外數不清的流水宴了,來來往往的侍者動作麻利的擺上碗筷。金家所有的酒席分為三等,一等金盞玉杯,主要是金家本家長老或者木家來人,以及各大家族帝國的權貴,二等銀盞瑪瑙杯,主要是金家旁係以及一些小權貴,三等銅盞雕紋杯就是來往金城的普通民眾或者商人了。整個金城上上下下都透著大婚在即的喜氣,所有人都麵上帶著真誠的喜色。
可是此時新人著裝的喜房之中,眾人神色異常的焦急和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