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狼回家(雨知)
小小的書店裏排滿了書架,一冊冊的書整齊地排放在架上。放眼望去,書脊上的字就像是飄在空中一般,如同列隊整齊的士兵。
正是上班時間,書店人流並不大。再加上在這個網絡時代裏,已有很多人放棄了紙質書,轉而將視線投向電子書上。有人說環保,有人說省錢。各有各的看法罷。
但是,在宥遠瞳的眼內,書還是捧在手裏看才有感覺。
所以,她喜歡往書店裏鑽。隻要一有時間,她便會牽幾本回家。這不,現在她就在這小小的書店裏,在那一排排的書架間來回走動著。手上已經拿著挑選好的兩本外文小說,她仍舊不知足。
突然,她駐足在放置漫畫的書架前。目光投放在書架的最頂端——《浪客劍心》。
她愛漫畫,即使是到了這個年齡,自己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向人坦白。至小便對這個漫畫大國感興趣,隻是大學時陰差陽錯地選擇了英語專業,回想起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報考日語。大概,命運吧。她一直相信,這樣的安排,自有上天的道理。
但不管怎麼說,她還是來到這個日語國度裏了,在這片土地上的其中一間小公寓裏平凡地活著。
總有人說,漫畫隻是小孩子看的東西,大人不屑一顧。真的是這樣嗎?她自己也曾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每每到最後還沒得出答案,她便放棄了。研究那麼多有什麼用呢?喜歡便是喜歡,何需理由。今天,當她站在自己最愛的《浪客劍心》的完全版漫畫前,她馬上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那一套書。這是她的目標之一。雖然國內也有,但她一直都沒有將它收入囊中,因為她打算著等哪天將日文原版放上她的書架裏高高膜拜。
就像現在這樣。
宥遠瞳伸長了雙手,該死的!她心裏咒罵著。“這身高還真是害死人,幹嘛以前不多做運動。雖然是與劍心差不多身高,但我並不覺得高興。”她自己咕噥著,整個人都快貼到書架上了,踮起腳尖,盡最大的能力伸長她的雙手。
不自覺地把脖子也伸長了,等自己意識到時,她一臉寫滿了無奈。把脖子伸長就能夠到了嗎?人怎麼會有這個下意識的無用舉動呢?
在她打算把手縮回來,去找服務員的幫忙時,身後伸出了一隻手越過了她的頭,輕鬆地把那套書取了下來。宥遠瞳人還趴在書架上,手依然伸得老長,她慢慢轉過頭,越過自己的肩膀望向身後,卻也隻是見到那人的胸口。
什麼嘛,這不是偶像劇裏常出現的情節嗎?難道身後會是一個秀氣的大帥哥,而且是戴著眼鏡,穿著白襯衫?
白襯衫?不對咧,他穿的明明是T恤。
看著對方將書冊送給自己,她雙手接過捧在懷裏。“謝謝。”低頭看著那書岫,她會心一笑。終於要將你們帶到我的書架上了。
抬起頭,她見著了給予她幫助的男人。沒有戴眼鏡?但是一個秀氣的帥哥沒錯。
對方僅是對她露出一絲微笑,“很少見呢。”
噫?她一愣,很少見?
男人指了指她已抱在懷裏的漫畫書,“到現在還喜歡著漫畫。”
又是一個嘈笑她的人嗎?她閉上雙眼,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然後才又睜開眼睛。她見那男人眼內有著些微地不明所以。
“笑吧,難得我還覺得你是個帥哥。好吧,你確實是,但沒想到帥哥也跟普通人一樣一般見識。喜歡漫畫怎麼著?你們這些不懂漫畫的人,根本就不明白。敢情說你小時候沒有喜歡過?如果你真沒有,那肯定是因為你沒有童年。誰說大人就不可以喜歡……”她突然間停了下來,因為那男人臉上的笑綻得更開了。該死,那笑容真好看。“你到底笑什麼?”跟以前笑她的人不一樣;這是不一樣的笑容。
帶著,一點點的溫柔。
“確實,沒什麼童年可言。”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語,並沒打算讓她聽到。“不過,我並沒有笑你的意思。隻是,你知道的,在你這個年紀裏,喜歡動漫的人還是少數吧?這樣,不算是少見嗎?我知道,你會這樣,是因為漫畫向你傳達了一些東西,或者說,你能夠體會得到那真正的意思。”
這個人……一時之間,她想不出自己能說的話。她垂下了眼,尋找著字句。如果她繼續這樣不說話的話,他是否會就這樣離開呢?那多尷尬啊。但是她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突然,她看到了他拿在左手上的書,“那是……你在學中文嗎?”
“呃?”她突然問他的問題讓他一愣,“這個?”他舉了舉左手。
“這樣的話,不如我教你吧。反正我還會留在日本一段時間,反正沒打算這麼快回去。在這段時間裏,我就教你中文吧。難得我遇到一個知道我喜歡漫畫卻沒有嘈笑我的人,而且……”還說出那樣的一番話,“當作我的報答吧,還有剛剛為我拿下這套書下來。”
這是……什麼?對於她莫名其妙產生的活力他有點不知所措。
“你現在有空嗎?”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要去上班的家夥,“不如就今天吧,來,我家就在這附近,幹脆就擇日不如撞日,今天開始吧。我一定能當好你的老師的。”說著她便把他拉向了付款處,直接把一個還不知道姓名的男人拉回自己家裏。
似乎,有點魯莽了吧……
在她開門的時間裏,男人無聊地打量了眼前的環境。
他們現在身處一個小區內某幢住宅的六樓,他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爬過這麼多的樓梯了?看情況,這是一個嶄新的小區,底層的商鋪還未完全出租完畢。在每幢住宅樓層都有一個簡單的門廊,隻用四根木方柱作為支撐,兩邊靠上各安有一根橫梁,頂部也是由木條架設好,中間的橫條上掛著一盞簡潔的吊燈,像從吊籃裏伸出了兩條藤蔓;一塊潔白帆布穿插在橫向木條中,形成了一個波浪形,讓人聯想起夏日的沙灘。從地麵延伸上六級台階,台階兩邊裝飾著鐵藝扶手,門是淺棕色的,與台階旁栽種的兩三株翠竹相互輝映。
這裏很安靜,也許是大家都上班的原因,也可能,這是此小區的文化氛圍。
門打開了,他聽到了屋裏飄出了一把女聲,聽起來像是正在通電話。或許是聽到了門打開了的聲音,裏麵的女人從其中的一個房間裏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