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短暫離開之後,米珈珈其實就利用身上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割斷了捆綁自己的繩子,眼下隻要菏澤走過來再稍稍近一點,就會看到斷掉的繩子。與其受他折磨,不如大家拚個兩敗俱傷。想到這裏,米珈珈忽然呻吟了一聲,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暈厥過去。
菏澤愣了一下,這女人難道被自己踢死了?不行!他還要利用這個女人拿回一切,威脅金賢宇呢。他沒有任何防備地衝過去:“你給我醒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米珈珈就在菏澤靠近自己的那一刹那,掏出手裏的瑞士刀,狠狠一刀捅進菏澤的胸前,菏澤長大嘴巴,動了動,喉嚨裏發出奇怪的呻吟聲,鮮血汩汩地浸透了他的衣服,他似乎想要掙紮開,被撲過來的米珈珈死死地摟住,死死地抱著他,像是要把他整個人揉進身體裏,他聽見米珈珈狠狠的聲音:“要死一起死!”
他聽見水果刀一寸一寸更加深入刺進皮肉的聲音,也聽見她低低的喘息聲:“你這個禽獸,我告訴你,我於小柔從來就沒有怕過誰!你不要以為威脅我我就會向你屈服。”
金賢宇一直在趕往廢棄修車廠,他現在心裏一直都很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對米珈珈說愛她,其實他一直都深愛著米珈珈,隻是這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導致他們之間產生了重重誤會。
現在他隻祈求她一切平安,隻要她平安如初,那麼他願意死上千萬次。找到米珈珈之後,他一定要告訴她,他愛她,真的。他不能再失去她。他想,即便她用最惡毒的方法來折磨他,他也要親口告訴她,米珈珈,我愛你,盡管,我是那麼那麼的對不起你。
米珈珈的手觸摸到菏澤身上的熱血時忽然顫抖了一下,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殺人,她滿手的鮮紅這時候才嚇到了自己,她猛地鬆開手中的刀子,一步一步後退,前麵那個猙獰的男人緩緩站起來,他渾身是血,卻將刀子從皮肉裏一寸一寸地抽出來,這一幕實在太震撼,米珈珈嚇到渾身發抖,隻是一個勁兒朝角落裏鑽去。
菏澤顫抖著撲過去,壓住米珈珈,古怪地笑著。米珈珈嚇得閉上眼睛:“不要!”
“菏澤!鬆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金賢宇終於趕到,看到了令人心驚的這一幕。他分不清那些血是米珈珈身上的還是菏澤身上的,頓時心驚肉跳,菏澤歪過頭,用刀子指著金賢宇,想了想,忽然笑了,模糊道:“對……對了,我用更厲害的對付你好了……”
他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槍,對上金賢宇心髒的部位:“怎麼樣?要不要嚐嚐子彈的味道?”他隻是被刀子插中了心髒以下的部分,並沒有正中心髒。
在這樣的距離,即使菏澤真的快要死了,在死之前解決掉自己與米珈珈也是有足夠時間的。金賢宇的眼神對上米珈珈的眼睛,兩人隔著菏澤對視,米珈珈淚流滿麵地顫抖,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真實心意。
哪怕逃得再遠,隻要這個男人再次出現在自己身邊,她就沒有辦法裝作淡然,裝作自己不愛他,她就是愛這個男人啊。哪怕他根本就不愛自己。
金賢宇冷靜下來,問道:“你想要什麼?”
“合同,我要荷氏公司的所有股份。你隻要把這些合同全部給我,我就把她還給你。”菏澤“嘿嘿”冷笑著。
金賢宇默默站在原地,如果把合同還給他,自己和米珈珈,洪濤這麼久的辛苦就白費了,那些為自己遭難的人們白白遭受了苦痛,自己的複仇計劃也就白費了。
他內心掙紮著,波動著,猶豫不決。即使菏澤拿槍指著自己的腦袋,他也會說“不”。
但是,米珈珈和孩子都在他手裏,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愛的女人去死?如果米珈珈死了,自己活著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
“給,還是不給?”菏澤似乎沒有耐心再繼續等下去,他捂住渾身是血的傷口,厲聲問道。
金賢宇沉默著:“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一下。”他已經看出菏澤撐不了多久了,他的傷口看起來似乎很嚴重。
菏澤又怎麼會不知道金賢宇在拖時間?他冷哼一聲:“既然你這麼不在乎這個女人的死活,好,那麼我一槍殺了她就是了。”
他緩緩抬起槍口,對著米珈珈的腦袋,金賢宇正要開口說話,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忽然從門口傳來,與此同時警車的警笛突然響起來,菏澤沒想到金賢宇居然早已報警,呆了一呆,米珈珈忽然趁菏澤沒有防備,拚命朝金賢宇身邊跑去。
“素素!”金賢宇張開懷抱。
米珈珈隻覺得那是人生中最最漫長的一段距離,那麼長那麼長,長到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隻知道,即使是死,也要死在金賢宇的懷裏。
在這一瞬間,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想起了第一次他與她的相遇,那並不浪漫的邂逅,那些跟他在一起的嚴酷的專業訓練,那些他欺負自己的日子,那些他保護自己的溫柔,那些他和她一起做過的美好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