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阿姨,您放心好了。”瞧那小子得意的樣子,像我媽媽要認他做兒子一樣。
媽媽走後,我們用紫藥水在我的白紗布上做了一些小花,雖然不夠漂亮,但我的心情卻好很多。“你的頭發如果染成紫色,一定會很漂亮。”他看著那怪異的紗布道。
“哦?那好啊,我出院就去染了。”我開玩笑的回。
“好啊,我也一起染了,染個情侶頭。”兩個得意的小酒窩展現在我麵前。
“獸,說實話,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暗戀我的?”我問。
“暗戀?是你暗戀我好不好?天天跟在我後麵,真無奈。”
“什麼?你不是暗戀我,上次幹嘛為我被人打個半死?”
“還說!”他的表情瞬間嚴肅下來,“我以後不會在打架了,你也不許再受傷了。”
“知道了。你吹口琴給我聽吧!”我還沒聽過他吹口琴呢!
他從我的小包裏找出口琴,輕輕在上麵撫摩了一會,放在唇邊吹了起來。那是一個很憂傷的曲子,他的表情也一樣,整個病房在音樂的籠罩下像下起了悲傷的雨,使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這支口琴……”我不知道要怎麼問,隻是覺得這支口琴的背後一定有個悲傷的故事。
“是我媽媽留給我的。”他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講起來,“在我8歲那年,爸爸的公司發展到了第一個高峰,他明天都很忙。家長會時,都是媽媽去的。那時我的成績很好,經常會考第一名。媽媽很高興,為了獎勵我,決定帶我去遊樂場玩,事情就是在那發生的。
我們玩得正高興時,來了一個電話,說爸爸進醫院了。我們馬上向外走,剛到門口,便被人拉上了麵包車,接著我和媽媽被關進了一個倉庫。兩天內,沒有人給我們送過飯,也沒有水,我們又渴又餓。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受那樣的苦。媽媽一直告訴我,不要怕,她會保護我,爸爸一定會來救我們。
你能夠想象嗎?媽媽當時一定也很怕,但她在我麵前極力隱藏著,為了讓我安心。第三天,有人來了,我們可以清晰地聽到。
有人問:“錢拿到了嗎?”
另一個聲音回答:“拿到了,老大讓我過來處理一下。”
“要放人嗎?”
“你混屁的?放人?放人報警通緝你呀!”
“那……?”
“當然是做掉了。”
門開了,我當時嚇得渾身顫抖,媽媽護到我麵前,說:“求求你們了,放了我們吧!你要多少錢?我給你,隻要你不傷害我兒子。”
那個人邪邪地冷笑道:“錢?你老公已經付過了,你們兩個還真之前,兩千萬,死也值了。”說完,拿出一把發著冷光的匕首,“誰先來呢?”匕首抵到母親頸旁,又收了回去。“這麼漂亮的女人,這樣死了可惜了,一會大爺陪你好好玩玩兒,沒準高興了就放你一命。”說完很粗俗地將媽媽推到一邊,一把抓起我的衣領,按到牆上。我怕到不會呼吸,心想我就要死了,這時,媽媽衝上前擋住我,她……她說,她現在就陪他,隻要他放了我,想怎麼樣都可以….為了保護我,媽媽……她…..她甚至自己將扣子解開誘惑那個畜生,我的媽媽,她是一個尊嚴勝於生命的人,在職場多年,她一直是個經商手腕勝過爸爸的女強人,商界沒有人不敬重她,卻為我……為我受那麼大的屈辱。那個人又一次將她推到一邊,說:“等我處理完他,再陪你爽。”匕首又對上我,這時,我……我……”他的聲音開始顫抖,有些說不下去了。
我製止著:“不要講了,我不聽了,我們說些別的吧!”
他平靜了一會,說:“沒關係,那時我真以為自己死定了,匕首刺下來的一瞬間,媽媽撲上來擋住了我,我瞪著眼睛看著匕首一次又一次刺到媽媽身上,聽到媽媽在我耳邊說:“別怕…….媽…….會保護你…….”那個畜生想把媽媽從我麵前拉開,但使盡全力仍無法做到。已經奄奄一息的媽媽將我護的牢牢的,直到警察進來時,她才安心地合上眼睛。
那段時間,我將自己關在屋裏,開始越來越自閉,那場噩夢不斷在我腦中出現,我知道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保護我了。爸爸為我找了很多心理醫生,但我不願意和他們溝通,因為他們沒經曆過我經曆的事,他們根本不懂我。我開始每天失眠,抑鬱。直到有一天,阿姨(也就是我現在的媽媽)對我說:“你真不懂事,你的媽媽就是為你可以好好生活下去,才做出那麼大的犧牲,可是她的兒子一點都不懂她的用心,我如果是你媽媽,我會傷心死的!”
她的話在我耳裏盤旋了幾天,我終於想通了。就在我走出房間的那一天,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去學跆拳道。
第二年,爸爸和阿姨結婚了,我沒有像一般子女一樣反對,相反,我認為阿姨是媽媽派來愛我的,所以我立誓要保護她和岑雪。可是後來,我漸漸發現岑雪對我的感情有些不正常,於是便開始刻意疏遠她,不和她同校。並且,我再也沒有考過第一名,因為如果我不考第一,就不會去遊樂場,媽媽也不會死。
夢真,你知道嗎?那天你突然衝出來,護在我麵前,像當時的媽媽一樣,我就決定,今生一定要保護好你,不讓你像媽媽一樣離開我。所以,你以後不要再受傷了。”他的眼角泛著淚光。
一個八歲的孩子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我的心為他而痛著,淚忍不住落了下來。他將我攬進懷裏,頭靠在他胸前。“我會代替你媽媽來愛你的,我們都不受傷。”輕聲低語,這是我的承諾——一輩子守著他。
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我堅持出院,醫院中總有一種隱隱的死亡的味道,沒病也能呆出病來,況且缺了這麼多天課,也該回去補一補了。步步曠課開了辛爸的車來接我出院,本來孟喬是不同意的,可是我堅持,媽媽也同意。因為辛媽與媽媽是閨中密友,所以媽媽一直當他是親兒子,從不與他客氣,孟喬便也不好說些什麼了。
“你們還不知道吧!尹東旭那小子好象在和岑雪交往,上課時我看到他們一直在飛信傳情。”步步邊開車邊開心地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