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兩個轉折(1 / 3)

十年之後愛上你(軒轅久久)

一個普普通通的院子,就像南方經常看見的家屬樓下的院子一樣。

包圍著院子的幾棟樓房都隻有三四層高,看上去塵灰滿麵,像是年已古稀的老人。

幾個六七歲的小孩子正在院子裏玩耍追逐著。

院子中間揚起的孩童們的笑鬧聲給這年紀不小的建築群憑空增添了一股活力。

小男生小女生臉上充滿童稚笑容,笑鬧聲咯咯揚起,好一副青梅竹馬的場麵,溫馨可愛的要命。

“你這個該死的,我滾你去死!把東西還來!”

啊!這是怎樣!一句粗口頓時驅散了所有假象,隻看見一個小女生暴躁大罵,長得眉清目秀的,偏生粗野得要了人命。

一群男孩子向她做鬼臉:“不還不還就是不還!怎樣?你這個沒爹沒娘的野丫頭!”

各種各樣的鬼臉,或醜陋或猙獰,加上諷刺的言詞,激得小女生火冒三丈。

“該死的!”她憤憤罵道。恨不得馬上揪來一個打到他哭!讓他再敢胡說!想到就做,她像一發小炮彈,衝了出去。

一堆小男生頓作鳥獸散。

開玩笑,這野丫頭不僅野,而且蠻,一大堆男生又怎樣,她又潑又凶一副命都不要的樣子,指甲又長又尖,又叫又抓又踢,被抓到撓到可不是好玩的。

沒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個道理小孩子雖然還不懂,但是程蘇無父無母,小小心靈早就隱隱懂得了自力救濟的道理,誰都不能讓,誰都不能怕,怕就要被欺負。

她對準手上拿著被搶走的沙包的小男孩衝過去,這是姐姐給她縫的,怎麼也不能讓人搶走!

十五歲的程晨是程蘇唯一的親人,因一場意外而失去父母,她不得不負擔起照顧自己和妹妹的責任,每月的城市低保,加上課餘去打工掙的錢,勉強夠姐妹倆生活。至於父母留下的些許存款,程晨早有主見,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能動用的。

在程蘇小小的心靈裏,程晨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神。神賜的沙包居然被搶走,怎麼可能忍下來!

她發狠狂追,眼看將要抓到那男孩,就隻有一步距離。

男孩回頭,見她已經要抓住他,一揚手:“阿陽!接住!”

沙包從空中劃過,飛向另一個男孩。

“該死的!”脫口又咒出一句,她沒有多想,轉身就撲向拿著沙包的男孩,男孩們受到了啟發,總是在將被她抓住時又把沙包扔給其他人。

這顯然是個不公平的遊戲。

程蘇追得氣喘噓噓,就是不哭,也不放棄。

男孩們嬉笑著,隻覺得好玩,他們還沒到認識自己行為的年紀。

突然程蘇腳下不小心絆到一塊凸起,直直摔倒下去,無巧不巧地,正好摔進一攤日前下雨積成的水窪裏。

男孩們哄然大笑,正囂張時,笑聲突然嘎然停止,齊唰唰地沒了聲音,像是正播放的電視機被摁到了開關,靜止得很幹靜。

程蘇小臉埋進泥水裏,她好累,她懶得爬起來,笑吧笑吧,她才不怕!

有人伸手提住她腰部,輕鬆地把她提了起來。

她伸手胡亂抹掉她臉上的汙水,看著麵前的人。

是他。她認識。但不知道名字。

這一帶誰不認識他呢?小孩父母口中隨時都用來教育孩子的對象,歐淩非,天才少年,年僅十四歲卻已連跳數級,已經是高三生,半年後就要高考。其實他本來可以跳更多級,但是他父母覺得這樣已經可以了,過早進入大學未必是件好事。他不僅學業優秀,善書畫,而且超乎年齡的懂事與穩重,實在是每個父母都希望得到的孩子。

程蘇自然不懂得這些,她沒有父母給她說。但是經常看著他出沒於附近,看到眼熟。

他牽住她的手,拿出紙巾為她擦臉。

她愣了一下之後,揮手打掉他的手:“你是誰,滾開!”麵對他的善意舉動無動於衷。

他的手有點痛感,小丫頭年紀雖小,手勁倒是不小。望著她倔強的小臉,並沒有轉身就走,還處在變聲期的嗓音冷冷道:“站住。”

聲音不大,但從他一出現就悄悄轉身,打算溜走的男孩們卻像被施了定身法。

他望著她因為跑動而紅通通的臉,倔強的眼兒,秀氣的五官,正微微地喘著氣。他心輕輕動了下,她是漂亮的,雖然年紀小。那些小男生捉弄她,不過是因為想接近她,之所以手法惡劣,也不過是怕被同伴嘲笑。很,幼稚的行為。

“把東西拿過來。”仍舊沒看一堆垂頭喪氣的小屁孩,他說道。

才十四歲個子已經竄到快一米七的歐淩非,在這幫小皮猴麵前無疑是巨人。他天生就有股鎮靜若冰的氣勢,連大人都會被震懾,何況這堆在被外邊大孩子欺負時還曾被歐淩非救過的小屁孩?

他們怕他,尊敬他,當他是偶像,引他做老大,當然是他們自認為的。

厚!手中不幸正握住沙包的小男生駱陽嚇得抖,他要不要這麼倒黴啊!為什麼這個沙包最後會是在他手上?!老大對付外人的身手他可是有看見啊!看老大那張臉就很知道一個事實,老大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望望同伴,指望能有人幫幫他。一個個突然離他有三米遠,就是不看他。靠不住!他心中怨念,什麼狗屁朋友,關鍵時刻一個都靠不住!

一道冰冷目光射來,他再抖一下。噢,老大耐性用完了嗎?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勇敢地抖著,一步步挪到了兩人身邊。

兩隻手再抖著將沙包遞上,努力扯開一個像哭的討好笑容:“淩、淩、淩非哥,給、給、給……”

“給她。”

駱陽於是又將沙包送至程蘇麵前。歐淩非在一邊說:“該說什麼?”

駱陽苦著臉:“對、對、對不起。”

程蘇奪過沙包,理也不理他,轉身就要走。

她被拉住,聽見他慢慢說:“欺負女孩子從來不是男人作為。女生,是用來照顧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