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半晴臥房的房門依然緊鎖,裏麵關住的人卻不止她一個。
萬年小三和正牌女友一起喝東西,可以不是你死我活的談判,卻一定是為了夾在她們倆中間的那個男人。
“奚日再走了有半個月吧!”她等得,迤邐卻有些焦急了,“你難道就一點不好奇他去幹什麼了嗎?”上次是她不告而別,這次輪到奚日再玩失蹤,在正牌女友眼中的這對“狗男女”,還真是愛折騰。
翁半晴抱著紅茶,一口一口地嘬著,“大概知道他去做什麼了,隻是不知道他會做到什麼程度。”
哈,她還真是了解他啊?“了解到裝抑鬱刺激他的地步?”居然還拉了她這個正牌女友友情客串,翁半晴這出戲編排得還真熱鬧。
可她就一點不擔心嗎?迤邐搗搗她,“萬一奚日再知道你裝抑鬱嚇他,你可怎麼辦啊?”
“你覺得他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翁半晴反過來問她,“我和他生活在一起七年了,我的性格、心理承受能力以及那點子心計,你真當他完全看不出來嗎?”
輪到迤邐這個人類學博士掉下巴了,“如果他真的察覺出你在騙他,還那麼賣力地陪你演出?”這兩人有病啊!
“是你這個人類學家沒弄懂人心這東西。”
翁半晴搖搖頭,難怪迤邐到現在還沒能把自己嫁出去呢!對人心這玩意,她的了解根本還停留在初中階段,“從一開始我裝抑鬱就是為了逼他去麵對自己一直逃避的問題,包括他父母的過往,包括結婚的問題,也包括我和他的未來。如果他真的想通了,也就代表他逾越了那些困著他的鎖,而我是真的抑鬱了,還是在裝,也就不再重要了。”
“噢!”迤邐不得不說,人類學果然是門博大精深的科學,是她一輩子也研究不透的高深玩意。
托著腮幫子,迤邐有點好奇,“以你對奚日再的了解,你覺得這回他能被你逼醒嗎?”
“我比較想知道的是,”湊到迤邐的耳邊,翁半晴竊竊私語,“好時到底是誰的女兒?”
迤邐的身子像被什麼東西擊打了似的,猛地彈開。左右不是地理著耳鬢的發,她的眼神在閃爍,“反正不是奚日再的親生女就是了,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有問題!好時的生父一定是讓迤邐這七年遠走天涯的元凶。
兩個女人正嘰嘰喳喳聊著八卦,門忽然從外麵被推開了。奚日再出現在那裏,穿著翁半晴買的粉紅暗條紋襯衫,滿臉的倦意卻遮不去眼底閃爍的期待。
“我回來了,翁半晴。”
我回來了,翁半晴。
我按照你們老家的規矩,我先去拜訪了你爸媽。我搭了飛機,出了機場好不容易才包到一輛願意去縣城的小巴,花了三倍的路費,這才一路顛到了你家所在的縣城。
我不知道你父母的名字,隻好在縣城裏到處問人,知不知道翁半晴的家在哪裏。
我本以為會很難找的,沒想到一提你名字所有人都知道。大家親自把我領去你家,一路上還跟我說,翁半晴是縣城裏最有出息的女孩子,是比縣城裏的所有小子加起來還有出息的娃娃。所有人都說,老翁家生了你是福氣,是祖宗積下的德。
我知道你們那邊對禮節方麵特別注重,我沒有隨隨便便前往,我認真準備了禮物。
本來是想買西洋參什麼的,可我爸建議我買黃金首飾。說你家有哥哥嫂子還有外甥外甥女,買黃金首飾是最好的。
我嫌我爸的想法老土又俗氣,不過最後還是給你媽、給你三個嫂子一人買了一條千足金的項鏈。西洋參、名酒、名表什麼的是送給你爸和三個哥哥的。
還真給我爸說中了,顯然你家人對金器的熱衷遠高於那些有升值空間的名品。下回再去你家,我決定全聽我爸的。
見了你父母之後,我認真地跟他們談起了的事。你媽媽說隻要我們倆覺得好就可以了,現在這個年代已經不注重什麼不了。不過我看你爸爸沒說話,就自行做主,給你家三姑六婆,七叔八姨每個親戚都備了一份禮。
是的,我拜訪了你所有的親戚。他們見到我很高興,我把這當成對我的肯定。他們拉去祭拜了翁家列祖列宗,拜了祖墳,祭了先祖。
我知道在翁家最疼你的是爺爺,也是他堅持讓你這個女娃娃上學,我也知道你心裏一直很感激爺爺,我還知道你最遺憾的事是爺爺沒能看著你考進大學,也沒能花到你這個孫女賺的錢。
這次,我替你彌補遺憾。
我買了車、別墅、男童女童、美元金條——當然都是紙糊的,一氣給你爺爺燒去了。我在你爺爺墳前告訴他,這是你這個孫女兒孝敬他的,也是我這個孫女婿對他的感激。如果他在天有靈就保佑我們倆早點結婚,三年抱倆。
在得到翁家祖宗八代的認可之後,我正式向你父母下了聘禮。
是你說的——三十斤以上的鯉魚一條,雨前的茶葉兩斤,好酒四瓶,百斤以上的豬一口,金飾四大件。我都一件不落地準備齊全了,隻是三十斤以上的鯉魚費了點勁。不是打漁的季節,在縣城和附近村裏找遍了也沒找到,實在沒辦法,我讓人空運了三十斤以上的三文魚,就暫且充當鯉魚的份吧!
再來是禮金部分,果然和你說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