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心滿意足地將東西收好的言喻深將作為婚戒的鑽戒替方吉戴上,並頗為調皮地笑道,“這回你逃不了了。”
“我為什麼要逃?”她反問,鑽石璀璨冰冷的光芒耀得她缺乏真實感。
“非常合適。”年近六十的富豪禮貌性地稱讚一句,隨後話鋒一轉說到另外的事情,“喻深,有件事我要請你幫個忙。”
“什麼事?”
“不太好啟口,但又沒有其他辦法。”
“隻要不是讓我像皓銀以前那樣當你女兒的男朋友。”
“怎麼會?哈哈哈……”提到女兒早些年的任性胡為,身為父親的人不好意思地大笑,“不過也和皓銀有關。”
“皓銀?”一提及去世的同伴,言喻深滿臉的喜色失了大半。
“是的。據說他死後把早年最喜歡的那對紅寶石耳環送給了你,我想買回來。那對耳環原本是我準備送給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她隻喜歡紅寶石,也是為她找了數年才找到的合適寶石,又找了好幾位設計大師才定下的造型。誰知那時小女任性,竟偷出去送給了皓銀,並且不許我要回。現在那個人彌留於人世,臨死前說是要再看一看那對她無緣得到的耳環,不知道能不能使她如願?”
“皓銀是孤兒,他生前的所有東西按遺囑的確都留給了我,這對耳環也在我這裏。”言喻深毫不掩飾地承認。
“那麼……”富豪兩眼發亮。
“改天我送還給你。”他非常爽快幹脆地回答。
“你開個價吧。”
“不用了,本來就是皓銀不花一分錢從你這兒得到的。既然他死了,那麼也該物歸原主。如果他在世,他也不想有人會因為這麼一對耳環而死不瞑目。”
“好,既然你通情達理,那我老頭子總不能失了禮數,今天你們看中的這枚玉戒我就送給你當結婚賀禮。”
方吉睜大眼,不可置信。那枚玉戒,方才雙方談定的價格是三十二萬元,竟然就這麼隨手送給他們了?再看言喻深,他卻麵不改色地拒絕。
“謝謝,不過因為是我挑中給我妻子的新婚禮物,所以這錢我總要付的,這樣才顯得出誠意。”
“那就一元錢好了,象征性的。”
兩人各自爭執了一番,最終仍是依言喻深的要求,付了為數不少的錢。然而固執不下於言喻深的富豪堅持送了一條紅寶石項鏈給他們,這件事才得以圓滿解決。
離開後,方吉出於好奇詢問了關於紅寶石耳環的事,另一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做出回答:“這些年我一直在自責,我總覺得皓銀會自殺有一半是我的錯,而且我還……算了,多提也沒有用。那對紅寶石耳環也是他最喜歡的一件飾品,與其留在我手裏如同棄物般擱在一邊,倒不如轉送給同他一樣喜歡它的人。”
“該不會你有不少這種天價飾品吧?”
“我不太喜歡佩戴飾品,但因為演出以及出席重要場合的緣故,因此還是有一些。”
“是嗎?”她隨口回應,手指不受控製地敲打著車窗。
他們同居近兩年,由於她竭力掩飾兩人的關係,所以兩人基本上從不在公眾場合出現,一般都窩在她的狹小公寓裏自得其樂。又由於她總試圖漠視他,所以也不願去了解他的眾多事情。結果今天她是第一次踏入他那華麗奢侈的大明星世界。
也許自己成為他妻子後的第一件事,應該先了解一下他的經濟情況,了解他究竟有多少錢……苦澀的暗暗自嘲的貧窮作者尚未料到僅僅隻是結婚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因為丈夫的原因,她已經成為明日《四大國早報》娛樂版的頭條新聞。
酒吧比想象的難尋,也比想象中的簡陋狹小。一道單人的鐵製樓梯直通大廈底下,旁邊則是一個三層的地下停車庫。燈光幽暗,煙霧彌漫,混濁的空氣中夾帶著汗臭以及酒味,令初次踏進的人深感不舒服地蹙起眉。
借著昏暗不清的光線,方吉隻大略得看到沙發上及吧台前晃動的深色人影,根本無法辨識隻見過兩麵的女子究竟是誰。既不知道名字,又找不到人,她猶豫著是否立刻離開。
“請跟我來。”是一個稍帶沙啞的女聲。
正自無措的人受驚地轉過身,女子高挑纖細的身影半明半暗地浮現在眼前。由於光線與濃妝的原因,方吉無法確定,然而那幹瘦的身材讓她確認了對方正是自己要尋找的人。
“這裏的客人都叫我凱,你也可以這麼叫。”
凱?十分男性化的名字,方吉出於禮貌未將心裏的想法訴出口。她們穿過有些擁擠的前台,在最偏僻的角落入座。
“我沒想到你會依約而來,畢竟我們不認識,而且又是這麼一個不適合女客來的地方。”一坐下,凱就直截了當地說話,她的個性有著與其名字相同的簡單爽快。
方吉依言又環顧一圈店裏的情形,的確都是些男客,從誇張的衣著打扮可看出大部分都不是從事正當職業的男人。為數不少的人懷裏摟著陪酒的小姐,口吐穢語,動手動腳。
“你郵件裏提到的事情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拒絕嚴森?”她想盡快離去,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這裏不適合自己。更重要的是她答應言喻深兩小時內回家,畢竟作為新婚的第一夜,她不應該將他一個人撇在家裏。
“嚴森……”女人抬頭,目光直直投向方吉,“他喜歡你,一直都忘不了你。”
“我已經結婚了,今天領的結婚證書。”她直言相告,覺得事情發生得有點荒唐,“而且這是我同他之間的事,應該與你無關。”
“有關係,因為至少現在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他的人。”
因凱果斷的回答一怔,她不解地對上另一人坦承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