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噩耗(1 / 2)

許家大宅,雖不是磅礴建築,卻也是高牆大院,綿延數裏。

許落走在門口長街,說不上近鄉情怯,仍是有幾分緊張,3年,3年未歸,遊子腳步匆匆,穿街而過。

許家大宅高大厚重的正門“吱呀”打開,一名花甲年紀的大夫走出門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背負藥箱的青衣藥童。許落認得此人,是鄰街濟世堂的一名坐堂醫師,許落小時候曾在他那裏為母親抓過藥。

藥童跟在醫師身後,亦步亦趨,眼含熱淚低聲道:“師父,那位嬸子真心可憐,您救救她吧。”

老醫師偏過頭,看了看一向最不忍見病人苦痛的小徒,歎一口氣,其實這一回,就連他這個見過了無數悲戚場麵的老人都不禁含淚。老醫師摸了摸小徒的頭,低落道:“太晚了,頭部受了那般重創,竟然拖了10多天才來求醫……太晚了。”

“師父,這家老爺與夫人真心可惡,這麼待那位嬸子,徒兒看他們神色,似乎根本就不想搭救。”藥童氣憤的說道。

老醫師趕緊一把捂住徒兒嘴巴,噓一聲:“別說了,別說了,這許家主母要是聽到了,少不了要尋咱們麻煩。”

“有人重傷?拖了十天,是下人還是……”許落六識較之凡人靈敏許多,把師徒二人對話聽了個真真切切,頓時心頭一緊,連忙幾步向前,急問道:“吳醫師,許家有人重傷?是誰?”

“這位小哥……你是小落?”時隔多年,吳醫師還是辨認出了許落。

“是我,我是許落”,許落情急,也顧不上客套,催問道,“吳醫師可否告知,重傷之人是誰?”

“唉,你快些回去吧,快些……還能見你娘最後一麵。”吳醫師悲聲道。

“是呀,哥哥,嬸子好可憐,你快去看看她吧。”小藥童噙著淚焦急道。

“我娘?”許落如遭雷擊,呆立片刻後,醒過神來,一個縱躍騰身而起,直飛後宅。

小藥童目瞪口呆,訥訥道:“師父,他會飛……這位哥哥便是嬸子的兒子嗎?他是神仙,一定可以救嬸子對不對?”

老醫師搖搖頭,他也看到了許落的不凡,但是想到許母的傷勢,若是十天前及時求醫,自己也能救,但是如今她已油盡燈枯,命在旦夕,怕是大羅金仙也難救。

老醫師牽了徒兒的手,緩步走去。早年間聽說許家三個孩子都去了仙山修真問道,前些日子又傳來消息說是其中二房那個許落已為道門所棄,大房次子倒是天賦異稟,貴為天驕……如今這事,二房的仇無論如何都當算到大房頭上,卻不知要如何收場……這孩子,怕是要吃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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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母陳氏久居後宅兩間小屋,許落當空而來,頃刻便至。

小院幽靜,無一名下人出入,小屋破落,兩扇小門緊閉著,竟是被人從外麵上了鎖。許落情急,一手扯斷門上鐵索,推門而入。

小屋之內,木床薄被,床上躺著一名婦人,頭上纏著紗布,隻剩一絲微弱到幾不可聞的呼吸。

“娘。”許落雙膝跪地伏在床邊,淚流滿麵。

婦人已是瀕死狀態,昏迷不醒,但是這一聲“娘”她卻聽見了,也許她等這一聲呼喚等了太久,等到了心神最深處,所以,她聽得見。許母悠悠醒來,艱難的伸出手掌貼住了麵前少年的臉頰:“小……小落?”

“是我,娘,你的小落回來了。你這是……”許落抱住了母親的手。

“他們說你……說你什麼道棄,娘……擔心。”婦人雙目已無神采,卻滿是關切。

“不是的,不是的,娘,兒過得很好,師門裏大夥兒也都對我很好,兒現在已經是凝氣七層了。”許落連忙寬慰。

“凝氣……七層”,許母不懂修行,但見許落這麼說,仍露出欣慰神色,“很厲害對不對?娘就知道,我的小落,很聰明。”

“是,娘。你先別說話,兒這裏有很多靈藥,娘別怕,兒能救你。”許落連忙一手按向母親輸送靈氣,一手打開靈物袋翻找丹丸靈藥。

但是,死氣,濃鬱的死氣,許母經脈已經枯竭,靈力一分都不能入體。她之所以撐到現在,全憑意誌,她想再看自己的兒子一眼。

許母搖搖頭:“小落,沒用了……娘要走了,娘很開心,可以去見你爹了。娘……就是擔心你,還有輕兒……救輕兒,帶她走。別……別惹大房,別報仇。”

“娘……”許落感覺到臉頰上母親的手漸漸冰冷,痛哭嘶喊,但是再沒有回應,沒有了,那個最疼愛他的人,已經走了。

許落不懈的往母親體內輸送靈氣,他不願意接受這一切,他不甘心,但是……毫無反應。母親的魂魄慢慢飄起,凡人魂弱,無法對話,消散也是極快……。許落祭出魂幡,卻在同時住手。他不可能將母親作為魔魂喂養,母親也絕不可能修至魔靈,“母親去見父親了,讓她好好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