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舞會。
楚玄羽與寧若薇坐在角落裏看著舞池中有些幾近瘋狂的人群。終於,終於,畢業了。終於,她不再是一個孩子,終於,她可以大聲地宣布,她可以負擔起自己的人生。
“玄羽,你在想什麼?”寧若薇捂著耳朵大聲地問著身邊的她。
她笑著看向寧若薇,喝著啤酒,“沒什麼。”
寧若薇喝得有些微醺,眯著眼睛,“玄羽,我們好可憐,都沒有人送花。”
她垂下頭,不住地灌酒,怎麼都不會醉呢?
一朵白玫瑰忽然出現在她們眼前,楚玄羽抬頭,“衛遠飛?”她不太確定地叫著。
衛遠飛將手中的玫瑰花放進她手中,然後坐到旁邊的座位,“好久不見了。”
她笑,“你好像很喜歡這樣出場?”
衛遠飛看起來成熟很多,蓄起的胡碴讓他看起來邪氣逼人,“身為男人,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忘記耍帥。”
“可是你沒有很帥啊。”她取笑,覺得頭有些暈。
衛遠飛撇唇,看到她身邊嘟著嘴巴的寧若薇,“這位美女怎麼稱呼?”
寧若薇瞪著楚玄羽,“一對狗男女,居然瞞我那麼久?!”
楚玄羽哭笑不得,搖著頭,“若薇,你搞錯了,他是衛遠飛,記得嗎?”
衛遠飛蹙起眉,是不是他年少輕狂時期的丟臉事已經人盡皆知?
“哦。”寧若薇點著頭,“愛人的近旁。”
是啊,愛人的近旁。楚玄羽輕笑著,覺得酒精讓她的情緒有些失控。這樣的幾個字,居然可以讓她紅了眼眶。
“怎麼了?”衛遠飛看她,“這首詩居然讓你感動到現在?!”
她搖頭,繼續喝酒。
衛遠飛看著她的側臉,“楚玄羽,你變了好多。”
她看他,“是嗎?”
他看她,目不轉睛,“我從來不知道二十四歲的你可以這麼——滄桑。”她的眼底眉間都掛著憂鬱,這麼久的日子,她快樂過嗎?
她別開了頭,微微地笑,“若薇,我滄桑嗎?”
寧若薇趴在桌上,眼睛眯著,傻嗬嗬地笑。
“你——還好吧?”他的手撫上她的肩頭。
她沒有躲,手指揉著太陽穴,“你怎麼會回來?”
他清清喉嚨,“有些事。”
她看著他,輕輕開口:“離開我,你幸福了吧?”
他頓了一下,“你覺得呢?小男生神不守舍地迷上了一個女孩,可是,卻被狠狠地拒絕,可不可憐?”
她重重點頭,舉起酒杯,“為我們的可憐,幹一杯。”
“喂!”他猶豫著,卻發現她一飲而盡。
她抹去唇角的酒漬,看著麵前的衛遠飛,“衛遠飛,見到你好高興。”
“為什麼?”他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高興呢?她曾經討厭他,很討厭,不是嗎?
她笑,舉起酒杯,“來,敬我們的過去。”
他攔住了她的酒杯,抓住她的手腕,“不要喝了。你醉了。”
她搖頭,笑,“我醉了嗎?”
沉默良久,他扶起她,“我送你們回去吧。”
她推開他,搖著頭坐下來,“不用。”
呆愣了好久,他看向門口,“楚玄羽,他回來了。”
她聞言一愣,然後循著他的眼光看去。
是的,他回來了。如假包換的秦朗月回來了。
她猛地起身,想要衝上前去。可是,心裏一個聲音阻止了她。。整整五年。五年前,她是楚玄羽,五年後,她還是五年前的楚玄羽。沒有了她,他才會比較幸福吧?
雙腿一軟,她坐到沙發上,看著秦朗月從門口走過來。全身每一處都在顫抖,全身每一處都失去力氣。她放走了他,他為什麼還要回來?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都不會改變,他來做什麼?
“玄羽——”他的聲音輕飄飄地飛進她的耳中,那麼近又那麼遠。
眼前一黑,她墜入了混沌裏。不要叫她,不要再叫她,不要再一次,再一次,她,一定會死在夢中。
寧若薇的叫聲叫醒了她,楚玄羽眯著眼緩緩睜開眼。刺目的陽光透過紗簾灑滿了整個房間,她一時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她四處打量,果然,隻是一個夢境。
寧若薇拍拍她的臉,笑得很甜,“快起床,我快餓扁了。”
她撫著頭坐起來,伸伸懶腰,“怎麼沒出去吃?”
寧若薇笑,“秦朗月在做飯啊。”
如遭電擊,她愣在當場。她抓著棉被,想要裝作若無其事。
寧若薇看她蒼白的臉,有些擔憂,“你怎麼了?”
她飛快地跳下床,趿著拖鞋就要跑出房間。
“你去哪裏?”寧若薇叫道。
熟悉的身形擋住了門口,她垂著頭,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她身前幾厘米的地方停住。
“玄羽,睡醒了嗎?”他開口詢問,一如既往的溫柔。
她緩緩地抬頭看他,迎上他含笑的眸。
他撫上她的頭發,“玄羽,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多麼貼切的寒暄。
他看著她沒有表情的臉龐,伸手將她的亂發勾到耳後,“你好嗎?”
她像是忽然失去了聲音,對他的問話置若罔聞。
“玄羽。”他忽然有些緊張,指尖稍稍顫抖。
她看他,深深看他,然後,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唇。
寧若薇呆立當場,下巴幾乎掉到地上。一開始口味就這麼重,好嗎?
他愣了下,剛要回吻,她已經退開。
她看他,“如果不刷牙,可不可以吻你?”
他淡淡地笑,“如果是我的女朋友就可以。”
“色狼。”她手背抹抹嘴唇,舌尖輕輕舔舔嘴唇。
秦朗月頓時覺得口幹舌燥,趕忙別開眼,恰好看到寧若薇一副見鬼的表情。
“寧小姐,早飯做好了,你可以去吃飯了。”他盡量若無其事地開口。
寧若薇仿佛得到特赦,飛快地逃離犯罪現場。糟糕,看到這樣不良的畫麵,搞不好會長針眼。
“玄羽。”他看她,“我們談談,好嗎?”
她嘟著嘴看他,眨著無辜的眼睛,“我不要談談,我要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