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攻擊,小隊長自作主張的在主子身邊隻留下六人護衛,其他的齊齊加入攻擊序列,務求一舉擊潰顏曦,取了他的性命。其實他這種做法是此時最明智的辦法,與其一波一波的讓顏曦把他們的人消耗光,還不如一湧而上,蟻多咬死象。
可惜,對顏曦來說,人海戰術不一定就那麼管用。
自從打下了魏國,從戰場上返回至今將近一整年的時間,顏曦體內的血腥因子蟄伏,仿佛一夕之間大家都忘記了那個在戰場上令敵軍哀嚎遍野,望之生畏的殺神形象。
可是,隻有跟了他很久的內侍們,才隱約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假象而已,七殿下的嗜血是天生的,斷然不會因為離開了戰場就真的變成了好好先生。
以階梯為陣型,魯國的侍衛齊齊擁過來,人與人之間以同伴堵住死角,幾乎沒有給顏曦留閃躲的餘地。
顏曦驀起一陣高亢而狂肆的大笑,隨著笑聲,他的神情卻恁般陰鷙狠毒,眼底更是冷漠寡絕,這是屬於死亡的呼喚,腳尖點地,顏曦憑空躍起數丈,輕而易舉的躲開幾十柄武器,長軟件似一條狠辣的毒蛇,猙獰的吐著長芯,在敵方陣營中遊走,所到之處,僅僅餘半條殘影和一分為二的人體。
哀哭嚎叫之聲驟然再響,新一輪的殺戮才剛剛開始。
見慣了此種場景的內侍們壓抑不住血液中的興奮,好久沒有再如此近距離的欣賞這般行雲流水的招式,好想衝上去和他們心目中的王者一起衝殺,可是,他們是軍人,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就隻能瞪著血紅的雙眼羨慕的望著前方沉浸在快意中的男人。
顏融靠著大榕樹坐下來,從一旁摸過來一壇子陳釀,拍開泥封,咕咚咚灌了一大口,“太變態了,老七,瞧瞧你那群手下都什麼眼神,一個個眼珠子都見血了,真是什麼人帶什麼兵,你這個家夥也培養不出來文質彬彬的學者。”
此時顏曦身邊已有了為數可觀的半截人體,很奇異的沒有一個人斷氣,各自望著同伴眼中恐懼的眼神,從對方一分為二的身體上,他們可以看清楚自身的慘狀。
好恐怖,這是比死還接受不了的折磨。
“殺了我吧,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慘嚎的聲音向還站立的同伴們哀求,仿佛隻是賜予他們死亡,就是再生一般的恩賜。
又拚殺了一小會,小隊長不得不揮手令他的侍衛們後退,以顏曦的個性,隻有他追著別人打,哪裏會容許這破壞了他大婚之儀的混賬東西們那麼容易又脫離了戰場,他唇角掛著一抹殘佞的淺笑,頎長的身軀驀然騰空飛起,繼而一個轉折撲向斷後的小隊長,“這麼快就玩夠了?”
侍衛隊長反應夠快,隨手踢起地上離他最近的半截同伴,不理會他惶恐的哀求,抵化去顏曦的劍鋒,趁著這難得的機會,他凶險的躲避開,此時,他貼身穿著的軟甲已經被浸濕,冷汗不受控製的一波波從體內冒出來。
哪怕遲到那麼片刻,他此時已經如同地上淒慘的同伴似的,一分為二。
“殿下,我們快撤退吧,他他他,他不是人啊,他是殺神,太恐怖了。”有侍衛支持不住這樣的心理壓力,崩潰的把武器丟在地上,抱著頭大喊。
“來人,快護著殿下離開。”不等陸毅答話,左右已經架起了他,向之前來的地方瘋狂奔跑,那邊有幾條從花穀上方垂下來的繩索,但是誰也不知道,這麼陡峭的地勢,要怎麼樣才能在後有追兵的情況下,攀爬出去。
可是,那是他們唯一的生路,是人都想活著,生存的本能讓他們即使明知那可能是一條永遠都爬不上去的絕路,仍舊奮力的擁擠過去。
勝負已分,顏曦冷靜的跟在身後,攆上一個,軟劍就劃一下,地上也就多了個抱著自己半截身子慘嚎的魯國人。
顏融鬱悶道,“你們這群不中用的,不是來抓老七的嗎?現在怎麼反倒被人家攆在屁股後邊跑路哇?都停下來,使出吃奶的力氣和他拚命咯,光跑算什麼英雄好看。那個魯國的二皇子,你鞋子都跑掉了,唉,真難看,你可是皇室貴族耶,優雅,要記得保持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