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的冠冕漂亮,不過可惜都是沒有建設性的激昂慷慨。
皇帝心中不快,又不好當著眾臣的麵不給太子留麵子,含糊的誇讚幾聲,揮揮手讓太子站到一旁。
他被酒色侵蝕的有些渾濁的雙眼迸射出帝王的威嚴,橫掃腳下快把腦袋垂到地麵的國家重臣,竟然沒有一個敢抬起頭來,自信滿滿的為他出謀劃策的。
一群不中用的廢材,沒大事的時候嘰嘰喳喳的比秋天的麻雀還討厭,現在有事了吧,就全都成了悶葫蘆,一聲不吭的。
越看氣越大,皇帝沒了議事的興致,一揮手讓身旁的老太監宣布退朝,匆匆的返回禦書房。太子跟在皇帝的車後,拚命的思考剛才父皇問他的問題,他心中清楚,朝堂上那個答案不過是暫且蒙混過關,皇帝並不滿意,等一會到了禦書房,他一定會舊事重提,到時候若再想敷衍,就要吃排頭了。
到了禦書房,屁股還沒坐穩,皇帝怒氣衝衝的對身旁的老太監道,“傳旨,令七皇子顏曦禦書房覲見。”
頭痛就要吃藥,皇帝現在雖然找不到令他不爽快的原因,不過沒關係,他有“萬能藥丸”呢。
“父皇,七弟主管京畿布防,肩上的擔子非常重,這個時候不宜再把這件事交給他吧?”太子溫和的好像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先為顏曦打抱不平起來。
“太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皇帝重重冷哼,“現在可不是奪寵的時候,這件事,不交給你七弟,你能接下來把它處理好嗎?”
當然能!太子心中無言的呐喊,不過話到嘴邊,卻愈發謙恭道,“父皇教訓的是,不過您誤會了兒臣,實在是七弟在外與魏國大戰五年,這才回來幾個月,真不忍心在他體力沒完全恢複時,再讓他徹夜難眠了。”
皇帝歎了口氣,“身在帝王家,又有什麼事情能依賴本人的意願?太子莫要再說這些孩子氣的話,你七弟的本事,朕心裏清楚,這點小事,難不倒他。”
太監銜命而去,皇帝端坐在龍椅上,一杯茶放到唇邊,卻遲遲不送入口中。
太子坐在下首位置心中惴惴,今天的氣氛有些詭異,皇帝在朝堂之上公布的情報雖然震撼,但還不至於到寢食難安的地步,現在燕國實力之強橫,遠非昔日,即便五國真的攻過來,短時間內想沾點甜頭,也不容易。
可是,為什麼皇帝表現的這般沉重。
不對勁!
父皇一定還存了某些不便公開的信息,內容現在就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太子的心中終於微微泛起酸澀,他心中明白,父皇把顏曦叫來,就是要當著老七的麵,把其中的隱情宣布出來,這不是最重要的。令太子擔憂的是,曾幾何時,在皇帝心中,顏曦的地位幾乎與他這個太子儲君持平。
皇帝的秘密,居然選在兩兄弟同時在場的時刻宣布,這代表著什麼呢。
正月十五那晚,顏曦的無理離去,至今讓太子心中不是滋味。他派出了大批的密探去查睿親王府內神秘美女的來曆,卻一無所獲。
顏曦從戰場遍來,並沒有帶任何女人,那麼,他身邊這令太子久久無法忘記的女孩究竟是從何而來呢?最重要的,為什麼他會有那麼熟悉的感覺,仿佛在前世就已經認識了她,隻是今生因為某種原因錯過了。
如今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就斷然不會輕易的放棄,即使她現在是在顏曦的手中。
很多疑團攪和的太子不得安寧,在他還沒有理順前,著實不想與顏曦碰麵。
太子是個極穩重深沉的性格,他不喜歡沒有充分準備就倉促的上戰場,而今天,顯然事情並不在他控製之內。
現在禦書房內當家作主的依舊是他的父親,當今皇上。
而他,是太子,卻沒有最終的決定權。
來請皇帝用午膳的太監挨了一巴掌,委委屈屈的小跑出去,皇帝在室內不停的行走,很是煩躁。
而顏曦,卻遲遲未見蹤影。
皇帝的神情越來越暴躁,宮人們戰戰兢兢的等候在殿外,生怕主上召喚沒有及時趕到而遭受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