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淒冷風中,一道單薄的身影站在廣場上,低著頭,木訥著臉和表情,“我承認,是我誣蔑我嬸嬸,她沒有和男人私通,她是個好女人,一力撐起了我華家門。”
“真歹毒啊,竟然這般詆毀自己的嬸嬸!”
“華大一門,就毀在她手中了。僅有的家業也被她兩個哥哥敗光!將來死去,鐵定要被祖宗戳著脊梁罵的。”
“她那兩個哥哥,也不是好東西!死了的那個,死得好啊!還剩那個,我看也不如死了算了!”
“誰曾想到,堂堂青州華家,能毀在他們手中!曾經的名門望族,都被他們搞臭了!”
“請大家不要這樣說話,怎麼說,他們也是我們華家的子孫。我是他們的嬸嬸,隻恨我沒有盡責教好他們啊……”一道聲音哀戚地說道。
廣場中央的單薄身影,聽到這聲音,渾身劇震,被闊大衣袖遮住的手指掐進了肉裏麵,掐得血肉模糊!
“如今大郎病重,我想著幫他尋名醫,可是這頭又鬧,說我和男人私通,嗚嗚……做人嬸嬸,真是苦哇!”圍觀的貴婦人,沈金玉,華沈氏假裝擦著眼淚,遮住了眸中的得意。
這話一出,那單薄身影晃了晃,接著抬起灰白的素臉,眼中仇恨及隱忍幾乎實體化,她咬了咬唇,咬得嘴唇都出血了,良久聲音沙啞道,
“昨日,來我華宅的男人,其實,不是找嬸嬸的,是——”
說到這裏,她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不讓淚水掉下來!
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我隻要大哥活著,好好的活著!將來,沈金玉,如果有機會,我讓你萬劫不複,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個男人的私通對象,是——”
沈金玉滿頭珠釵,看著場中的女子,眸中閃過一抹得意。
“妹妹,不要求她!咳咳,不要求她!”一道有些虛弱的男聲在寂靜的廣場中響起來,接著,出現一個瘦弱的身影。
沈金玉一驚,繼而眼珠一轉,急急向著踉蹌身影走過去,“大郎,你病重,如何能來這裏?”
“淫·婦,你、你給我滾遠點!”踉蹌身影用一把匕首指向前方。
中央的單薄身影連忙走過去,“大哥,你快回去……”
“不!妹妹,我不能讓你這樣犧牲自己!我們華家家門不幸,娶進來這麼一個毒婦。華家人是坦蕩蕩的,怎能汙了名聲?”
華大郎說完這一番話,已經氣喘籲籲了,他看著淚眼朦朧的妹妹,笑了一下,又道,
“大哥要你好好活著,堂堂正正地活著!在老地方,有大哥留給你的盤纏,你有多遠走多遠,永遠不要回來。這青州,已經沒有華家了。”
華大郎說到這裏,看向沈金玉,“毒婦,淫·婦,我們黃泉路上見,好好算這一世的賬!”
單薄身影,華恬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哭著撲過去,“大哥,不要啊!”
華大郎拿著匕首對著沈金玉就刺!
可是他久病,哪裏有力氣,很快就被仆從小廝架住了一頓好打!
沈金玉斜眼看著,連連拍自己的胸口,一副說不出話的樣子,看著華大郎被狠打!
華恬看得目眥欲裂,死命衝過去,可是沈金玉勢大,家裏仆婦全部聽她的,一見華恬衝過來,連忙捉住她,在暗地裏更是下死手猛掐!
“沈金玉,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華恬死命掙紮,可是怎麼也掙脫不開,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長,被活活捶打!
良久,沈金玉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了,她悲泣道,“咳咳,你們、你們怎能打大郎?他對我有誤會,我這做長輩的,讓一讓就是了。怎麼能、怎麼能打他呢?還有,你們快放開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