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滑稽?”他擰眉,很不開心。
她歪著頭看他,“不是。隻是覺得你總是讓我很意外。”
他撇唇笑開,“我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的方法還不錯吧?”
她點頭,躲開他逼視的眼神,翻身下床。她走到窗邊,拉開厚重的窗簾。也許他覺得她真的無處可逃,所以他沒有捆綁她,也沒有對她搜身。她想,他真的不聰明。
他看她背影,發現她其實比他想象中更嬌小,可是這麼嬌小的人卻可以輕易撂倒他。他煩躁地想要再點燃一支煙,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她倚著窗邊,看他不悅的模樣。
“很久了。”他仔細回想,“大概是十一歲吧。”
“為什麼要抽煙呢?”她蹙眉看他。
他看她一眼,“我是穀靜浪。為什麼不抽煙?”他是老大,如果他不抽煙,想想都覺得奇怪。可是她的眼神讓他覺得他抽煙是一件天理不容的事。
“看來你很滿足現狀。”她笑得有點無可奈何。
他猶豫了下,點頭,“我現在的生活稱得上呼風喚雨,為什麼不滿足?”
她歎氣,“你果然不愧是穀靜浪。”她說得意味深長,讓他定住眼神,看她流露出的某種類似失落的情緒。這種情緒他總是從父親的神色中感受到,他不確定她這種情緒的因由。
他走到她身邊,“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她轉身,背對他看著窗外,“我的父親說,有很多人命中注定會成為某一類人,因為他們不想改變。所以我父親總喜歡武斷地去評判一個人。我一直不相信他的論調,可是我忽然不確定了。”
他皺著眉,“你在說些什麼?莫名其妙。”
她舒口氣,“穀靜浪,我們不是一類人。所以,我不希望和你有任何瓜葛。因為這個,我設計了你。我希望你可以知難而退。”
“如果我不願意呢?”他靠在她的耳邊,呼吸裏帶著濃重的煙草味。她討厭這樣的氣味,那讓他散發出更多放浪不羈的氣息。
她別開頭,“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你該知道我是個麻煩的人。”
他撫著她的頭發,“是你先惹我的。”
她淡淡地笑。是的,是她招惹他的,所以她自作自受。
“無話可說了嗎?”他在她的耳邊低喃。
她輕輕地笑,轉身麵對他。她的手指描繪著他的耳廓,“你想要什麼呢,穀靜浪?”
他被她的話問住,他沒有想過要什麼,隻是想要扳回一城。她還在笑,淺色的唇瓣彎出一個令人垂涎的弧度。
她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吐出令他震驚的字句:“穀靜浪,我訂婚了。我十六歲那年就和羅亦風訂了婚,我是他的未婚妻。”
他看著她,難以置信。
她仍是笑著,“知道嗎?我父親第一眼就覺得羅亦風是一個難得的君子。所以,他迫不及待地為我選定了一個丈夫。事實證明,他是對的。羅亦風如他所期望的一樣疼愛我。”
他瞪著她,無力隱藏自己的失落,“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她搖頭,隻是笑,“隻是想要告訴你啊。還有,羅亦風的姥姥曾經是一名警官,她打算將羅亦風訓練成她的接班人。所以,羅亦風身手很好,頭腦也很好。另外,羅亦風真的很愛我。因為愛我,所以他在我的身上裝了這個。”她拿出口袋裏一個小小的電子儀器。那儀器上閃著光芒。
她不慌不忙地將發光的儀器放到他的手上,“這個儀器叫做追蹤器,據說是很先進的一個東西。隻要啟動它的時間超過五分鍾,我的位置就會出現在追蹤器連線的電腦上。我想,不出意外的話,羅亦風應該到了。我已經啟動它四十分零二十八秒,你可能沒有時間逃走了。”
他消化著她的話,然後握緊了手中的追蹤器。光芒還在不停地閃爍,他有種掐死她的衝動。
“你故意拖延時間?”他後知後覺。
她點頭,“嗯。另外還要告訴你,我其實可以早醒一會兒的,可是我太貪睡了。謝謝你讓我睡得這麼好。”
他發狠地將追蹤器扔到牆上摔個粉碎,他又中了她的計。他真該去死!
她心疼地看著四分五裂的追蹤器,很鎮定地提醒他:“這款追蹤器市價大約八千塊,麻煩你不要忘記賠給我。”
他看著她氣定神閑的笑容,痛恨自己的愚蠢。
房門突然被開啟,羅亦風衝鋒在前,後麵是一連串的警員。他頓在當場,眼睜睜看羅亦風將她擁入懷中。她笑著接受了羅亦風的擁抱,臉上帶著可惡的笑容。
身邊的警員迅速地將他拉出房門,在離開房間之前,他清楚地聽到她告訴警員:他綁架了她。
是的,他綁架了她,而她毫發無傷,他卻傷痕累累。
穀靜浪休學的消息在“天陽”引起軒然大波。每個人都在討論著“天陽”最有可能成為老大的人選。當然也有人感慨終於趕走了一匹惡狼。在這樣的關頭,最受人矚目的便是穀靜浪的心腹鍾墨竹。
鍾墨竹整日被穀靜浪的追隨者們“請”去籃球社,讓他拿出一個群龍無首情況下的應急方案。鍾墨竹聯係不到穀靜浪,他無力承擔這樣的重責,更無意成為“天陽”的下一個穀靜浪。他隻是不小心成了穀靜浪的朋友,卻無意成為穀靜浪的替代者。他為這樣的狀況頭疼不已。
更讓他頭疼的是齊騰和已經因為流言失去耐心的艾芝。他擔心在穀靜浪出現之前,齊騰和艾芝就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