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亦風居高臨下地看他,“原來你不隻是耳朵不好,你連腿也不太好,站也站不穩。”
他看著羅亦風可惡的笑臉,一躍而起,“不要說風涼話。敢不敢和我單挑?”
“剛才我們已經交過手了,而你敗了。”羅亦風撓著頭,“你忘記了嗎?原來你記憶力也不好。”
“媽的。”他出口成髒,威脅地再度出拳。頓時,天地旋轉,他在一陣眼花繚亂之後再度看著空空的天花板。TMD,他幹脆死了算了。
羅亦風拍拍手,很有成就感地看著穩穩躺在地上的穀靜浪,微笑,“你總是這樣迫不及待,看來你比較適合躺在地上。”
穀靜浪坐起來,無力地望著羅亦風嘲諷的嘴臉。他敗了,敗得狼狽不堪。
羅亦風看看一臉怒意的楚賽斯,臉上的笑意逐漸隱去。他攥緊拳頭,拂袖而去。她果然看上了這個笨蛋。這個一無是處,隻會惹是生非的笨蛋。
待羅亦風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穀靜浪才緩緩起身。他全身酸痛,最疼的是他的自尊。
他推門離去,有些後悔自己走進這間早餐店。這裏有十幾家早餐店,他偏偏選了讓他顏麵盡失的這一間。真是,真是——TMD!
公交站台上人聲鼎沸。穀靜浪站在人群中間,戴著墨鏡的眼不停地回望那個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楚賽斯。她剛剛就在他校門口。他猜她是來找他的。羞辱他,還是替她的奸夫道歉?他為自己的想法覺得可笑。她怎麼可能來道歉?她一定是來看他的笑話。一定是。
公交車來到,所有人一擁而上,他站在原地,等著她的下一個動作。
她站到他身邊,掛著氣定神閑的微笑。那微笑和早上的截然不同。她早上的笑是在撒嬌,可是現在卻像是國際領導會晤,那麼虛偽!他就知道,她是來羞辱他的!
公交車駛離站台,她抬頭看他,“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上課。”
“這點小傷死不了人的。”他沒好氣。
她抿著唇,“你以為是我讓他來打你的?”
他冷哼,討厭她的明知故問。
“事實是——”她盯著他,“我很討厭他這樣做。我代他向你道歉。”
他看她,仔細消化她的話語,“你能代表他?你是他老婆啊?”
她笑,點頭,“差不多。”
他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看她的眼神幾乎噴出火來,“你可以走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真有誠意的話應該他自己來。”
“你確定嗎?”她眯眼看他,“我不確定他如果來了是為了道歉。”
他收好自己的怒氣,目前他的確打不過她的奸夫。他經常意氣用事,可是這一次他審時度勢,決定暫時忍氣吞聲。
她很開心地看他的反應,很自然地伸手摘去他的墨鏡。速度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他別開臉,討厭被人看到可惡的熊貓眼。
她笑,“情況不是很嚴重。需要我幫你治療一下嗎?這種事我很在行。”
他沒有拒絕,反問她:“他打人後總是你幫他善後嗎?”
她搖頭,“不管你相不相信,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人,通常他隻用腦子。”
他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他知道不如我聰明,所以選擇打我?”
她聳肩,“也可能恰恰相反。”
他茫然地看她,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深意。“冠群”的人是不是都是怪胎?
她翻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型醫藥箱,“坐下來。”
他看著藥品齊備的小藥箱,開始相信她對這種事的確很在行。他難得聽話地任她擺布,覺得她似乎天生有一種令人臣服的能力。
她很仔細地用棉球擦拭著他的熊貓眼,氣息漂浮在他的鼻間。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龐,企圖找到令人臣服的魔力。
“你在找什麼?”她笑著問。
他撇唇,“聽說你是‘冠群’的學生會主席?”
她點頭,“你有事要求我?”
“沒有。”他趕忙否認,討厭她的那個“求”字,那讓他覺得她高高在上。
她看他,假裝看不出他的猶豫。
他清清喉嚨,嚐試開口:“如果轉入‘冠群’,需要什麼手續?”
她搖頭,“不需要任何手續,隻需要我的同意。”
他瞪大雙眼,像是聽到一件天外奇聞,“隻要你同意,就可以進‘冠群’?”
她好笑地看他表情,“嗯。可是,你,我們是不收的。”
他再度想要破口大罵。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存心讓他難堪。好在他還沒有提出要轉入“冠群”。
“我怎麼會想要去‘冠群’?”他冷哼,挽住自己的麵子,“那種陰森恐怖的地方我怎麼可能呆得下去?”
她笑,“我也是這麼覺得。‘冠群’一定不適合你。”
他覺得自己被看透了,她的笑讓他覺得狼狽。他很快地退後,躲開她為他按摩的手指。
“怎麼了?”她眯眼看他。
“不要治了。”他胡亂地擦過傷口,忍住疼痛,“這種傷是死不了人的。”
她看他,然後手指猛地壓上他眼部的淤青。
他猛地抽一口氣,疼出一身冷汗,“你這個瘋女人在幹什麼?”
她聳肩,“沒什麼。反正又死不了人。”
她一定是生來克他的。他看著她咬牙切齒,卻因為她氣定神閑的笑發不出火。她果真有一種讓人臣服的魔力。那種魔力融化了他的暴戾之氣,而她渾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