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2 / 3)

她的尖叫首次爆發,差點把他嚇跌下樹。

“龍晃雲!我警告你……”被他點中啞穴。

他笑了,在她耳邊嗬著氣:“我不知道,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女人的一麵。但為了你的安全,乖嗬。”縱身,已不見身影。

死瞪住她能看到的綠葉樹枝,她隻想瞬間學會絕世武功,搖身變成一個武林高手先揍死那些非善類,再踹得龍晃雲跪地求饒。

哦,見鬼!她被教壞了,全然失去平日的沉穩了。

龍晃雲躍下地麵,將兩匹馬牽至離裴止天藏身那棵大樹甚遠的地方,才縱身上了另一棵樹。

不久,十二騎人馬紛紛在兩匹馬前停下。

有人大大咧咧地道:“咦,果然是兩匹上好的馬,咦?那兩個人呢?”

“管他,先牽了馬再說。”另一個人上前,想抓住疾風的韁繩,卻被疾風高高揚起前蹄的咆哮嚇得跌倒在地。

“媽的!連匹馬也製不住!”周圍數人吼出來。

另一道男聲,低沉渾厚地傳來:“我看,是它還不太願意跟你們走吧。是嗎?疾風。”高大身形從樹上躍下。

疾風和炭王奔向他那邊。

龍晃雲撫著愛駒:“請問,各位與我的馬有何淵源?”

“就是他!”有人大叫。

“上!”

龍晃雲拔劍出鞘。看來隻是幾個看中疾風的小混混,他這才放下心來對戰。

刀劍之間,強弱可見,龍晃雲輕而易舉一一撂倒他們。收劍傲然地笑,這些個貨色……

不對!怎麼隻有七個?他記得有十二個的。

左方草叢傳來動靜,可右邊飛來數枚飛鏢,分明讓他不能去理會左邊。

勉強躲過這幾枚又狠又快的飛鏢,龍晃雲剛要專注左側,卻再度被飛來的鏢吸引開注意力,顏色青黑,淬有巨毒。

不管了!龍晃雲迅速衡量一下現場,飛鏢又四個方向飛來,惟有先將飛鏢手擊破,才能放心對付左邊那個想來是頭目的人。

龍晃雲當機立斷,飛劍擋開迎麵而來的飛鏢,飛身過去,揮劍斬掉第一個樹後投鏢手。

然後是第二個。

第……後麵傳來風聲,來不及了!龍晃雲左手執鞘反手擋向背後,右手握劍劈開直射要害的毒鏢。

巨痛從右後肩蔓延至全身。

微眯雙眼,右手回劍直直削掉身後執斧人的項上人頭,躲掉鏢,閃身折回,不再手下留情,劍落人亡。

半空中劍歸鞘內,不沾半點血花,龍晃雲足尖點地,藍袍飛揚。

收拾好九個活人,三具無頭屍任留原地。

猛地聽到疾風的長嘯,龍晃雲想起裴止天,才忙提氣向前奔去。沒他在,她不會害怕吧!

事實上,她是在害怕。

聽不到除風聲、鳥鳴、她自己的呼吸外任何動靜,逐漸冷靜下來,一一分析她此時的不利情形。她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被人發現了,她隻能任人宰割。

樹葉一陣異動。

她死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不能露出任何恐慌之色。

樹葉中鑽出的是龍晃雲。

雙方都鬆了一大口氣。

龍晃雲擁她入懷,好一會兒,才解開她的穴,躍下樹去:“你沒事,實在太好了。”拉出呼哨,滿意地看到疾風將炭王帶過來。

“你馬上就很不好了。”裴止天扯出個假笑,利落上馬,頭也不回地飛馳而去。

他苦笑搖搖頭,上馬跟上。

冷炎、冷炙還沒回府。

擰著劍眉,龍晃雲努力想扯開背後粘在傷口的衣料。

“龍晃雲!”裴止天的叫聲和踢開門的動作,同時出現,讓他根本來不及將外袍披上。

她眼尖瞄到他中衣上的血跡。丟開懷裏的畫,立即的,她彈出個紫色的小瓶給他:“服下。”立刻奔出門去。

還是讓她發現了。他搖搖瓶子拔開塞子,聞一下,頓覺清香撲鼻,如同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藥香。倒出一粒紫色的藥丸服下,同時細看著小瓶子,精致而強硬度的瓷器,是上好的名家烤製品。

裴止天又奔回來:“把上衣脫了。”頭也不抬地將桌上杯子取一隻倒上茶,再將手中小瓶子裏的綠色粉末倒入杯內,輕晃一下,茶水恢複明淨。

“脫衣服?”他反問得很曖昧,遭來一記重拳。

裴止天小心用刀割下龍晃雲傷口附近的一圈布料,將另一塊幹淨的料子,濡濕了,輕輕暈濕其上。

很久,才一點點兒撕下布料。

再取出個瓷瓶,倒出裏邊所有的紅色藥粉灑在傷口處。看到藥粉被迅速吸收,她才鬆了口氣。隨意掃一眼,看到他強健背上讓她驚心動魄的道道傷痕。一手捂住口,一手顫巍巍地撫上那些已發白或才染上血色的傷疤。

直到龍晃天溫柔地轉過身,擁她入懷,呢喃道:“別哭了。”溫存地吻掉她的淚,她才知道她哭了。

“誰……是誰?”她泣不成聲,無助地抓緊他的臂。

他綿密地吻她:“傻嗬,哪個成功的戰士沒有一身的傷?都是過去了。”

靜靜的,她抽泣著:“責任,最重要麼?”這是她最在意的。

他遲疑了一下,閉上眼:“責任。”

她也合上眼,不願再想下去。

到了晚上龍烈才回來,身後自然是那兩個扮成家仆的死士。

“嘿,我探聽到了。”邊用膳,龍烈忍不住興高采烈道,“聽他們說,東郊的山上,前幾個月來了夥人,個個麵目猙獰,京城人懷疑所有的壞事都是他們幹的。”

“懷疑?”裴止天放下碗筷,到一邊的桌上推開一副畫卷,“這是我畫的京城圖,你來指一下在哪兒。”

跳過去,龍烈不禁大歎:“嬸!你好厲害,短短數天可以把京城畫得那麼詳細!”

裴止天一掌拍過去:“誰是你嬸。”

“嘿……”他訕笑,摸摸被拍中的後腦勺,細細看地圖,“好像在這兒。”

不知何時也過來觀看的龍晃雲在兩人背後提出疑問:“好像?”

龍烈聳肩:“誰也沒敢去招惹他們,所以地點範圍很大,確定不了。”

裴止天思索一下:“如果我獨自到那一帶走走……”

龍晃雲接得很順:“那我們不但找不到土匪窩,而且還會找不到你留下的任何一根骨頭。”

“那我去。”龍烈信誓旦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還不如我們一齊上山去打獵。”裴止天毫不客氣地道,“但那一幹人馬如何安置?看架勢我們就是去剿匪而非什麼上山打獵。”

龍晃雲撫著下巴:“烈兒,你一個人去可以,但你得保證能活著回來,而且冷炎、冷炙也不會出差錯。”

龍烈沉默:“那總不能等他們找上門吧。”

“作誘餌的目的就是這個。”裴止天接過冷炎遞上的藥茶,點了點頭示謝,“王爺不是對他們很熟麼?”

龍晃雲回到座位:“烈兒,過來用膳,止天,你也是。”自己拿起筷子,“他們動手前,會派人先到目標附近了解情況,這是惟一可抓的線索。行動迅速是特色,而且他們從不留目擊者,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這才有滅門的事發生。失誤……大概是好色吧。”

龍烈繼續用膳,裴止天喝著藥茶,倚在桌邊沒動,窈窕女態很是好看:“那我還得多露麵。”

太明顯即是圈套,可那又如何?敢這麼放肆作案的人,應該也會鋌而走險吧。

時隔幾日,仍是未有動靜。

黃昏的來臨示意著一天即將完結。

龍烈又準備出門當他的瘋狂少年。冷炎、冷炙也在例行檢查兵器。

“烈兒。”裴止天從屋內出來。

“嬸。”龍烈笑咪咪地從龍晃雲身邊蹦過去。

懶得再理會他的口頭便宜,她幫他係上領扣:“別玩得太瘋,你的年齡還不到可以放縱的時候。待一切成功,背後再亂來,比較讓人無話可說。”

“知道了。”這個裴止天真懂如何拐著彎教育他。龍烈笑嘻嘻地跳出大門口:“我去玩了,叔、嬸。”他對於這種平民稱呼覺得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