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劉飛……什麼意思?”我問柳月,心裏突然一動。
“沒什麼意思……”柳月微笑著看著我:“你難道聽不懂漢語?傻寶寶……”
柳月的表情似乎突然鬆弛下來。
過了大約10分鍾,柳月看了看手表,站起來對我說:“走,跟我到楊哥那裏去,去組織部串門子去!”
我起身和柳月一起去了市委組織部楊哥的辦公室。
楊哥在辦公室裏,看到我們進來,笑著說:“我剛進來,你們就來了,嗬嗬……”
我隨手要關楊哥辦公室的門,楊哥製止了我:“小江,不要關門,就這麼半敞,我辦公室的門,從來是不關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柳月看了我一眼,抿嘴偷笑了下。
我和柳月坐下,柳月小聲問楊哥:“楊哥,咋樣了?”
楊哥沒有說話,低頭在一個文件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叫進來一個工作人員,把文件遞給他:“按照這個內容打印出來,這是最後的結果……”
工作人員答應著接過去出去了。
然後楊哥笑嗬嗬地看著我和柳月:“結果出來了啊,這不,我剛簽完字,打印完蓋章,就公布了……”
我緊張地瞪眼看著楊哥。
楊哥安靜地說:“小江一定很關心報社副總編的人選吧……嗬嗬……現在,我可以正式告訴你了,因為已經隨後就要公開了,這個不算是泄密……恭喜你,小江,你在這次考試中,被錄取了,被確定為江海日報社副總編輯的公示人選……”
“啊——”我低聲吼叫起來,看著楊哥,吃吃地說:“楊哥……真的?是我……”
楊哥微笑著:“是的,是你……怎麼?感到很意外嗎?”
柳月臉上樂開了花,喜滋滋地看著我,似乎她並不在意我是否被錄取,而是在意我的心情和表情。
“是的,有點意外……”我從穀底一下子到了峰頂,心情似乎又還沒有適應過來,心裏沒有狂喜,卻感到了疲憊。
“你和劉飛同誌,條件差不多,組織考察也基本一樣,你們倆,誰被錄取都不用感到意外,都在情理之中,”楊哥說話似乎很是公事公辦的語氣:“我們組織部隻負責考察,最後的名單確定,是市委領導……”
接著,楊哥壓低聲音湊近我:“傻小子,十分鍾之前,這公示名單上是劉飛……等我從部長辦公室出來,就成了你了……”
我頓時似乎明白了什麼,開始放鬆下來,開始回過神來,心裏開始興奮,看著楊哥,低聲說:“楊哥,那一定是因為老龔進去了,不然,被錄取的就一定是劉飛了,是不是?我占了老龔進去的光……”
話沒說完,柳月就拉我的胳膊,楊哥的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看看門口,然後看著我說:“小江,你怎麼能這麼想呢,你這種想法是錯誤的,這事和那事是毫無牽連的,這是兩碼事,市委選拔人才,組織任用幹部,從來是不搞株連的……也從來是不搞裙帶的……”
楊哥講話的語氣官氣十足,一板正經。
我一下子明白了這是什麼地方,楊哥門口不停有人走來走去,這裏不是可以說這種話的地方。
我忙點頭:“嗯……”
正在這時,組織部辦公室的一位副主任進來,他和我認識,工作上經常打交道,看見我,笑嗬嗬地給我賀喜:“哎——江主任,恭喜你啊,剛才看到公示上你被錄取了……這麼巧正在這裏遇到你……”
楊哥也笑嗬嗬地說:“是啊,正巧柳部長和江主任來我這裏送材料,我們的公示剛出來,我是第一時間給江主任賀喜的哦,嗬嗬……”
副主任帶著羨慕的神情說:“嗬嗬……公示期三天,三天後,就不叫你江主任了,就要叫江總編輯了,哎——江主任,你得請客……”
組織部的人稱呼就是嚴謹,講話很有分寸。
看副主任要有工作給楊哥彙報,我和柳月告辭離去,回了柳月的辦公室。
一進門,柳月就喜滋滋地看著我:“傻小子,傻寶寶,高興不?”
我樂嗬嗬地點點頭:“嗯……高興,真沒想到啊,竟然還有這個意外的驚喜,我都以為我死定了呢……”
柳月微笑著:“所以說,人事的事情,千變萬化,非常複雜,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敢說自己穩操勝券,我給你說,今天之前,別說你,我都覺得沒了指望……楊哥這個老組織,口風很嚴,沒有最終確定的事情,他是不會說出來的,我這幾天沒從他哪裏得到一點口風呢,也就沒有找你……”
我點點頭,看著柳月,挺了挺胸鋪:“這麼說,我三天公示期後就是副縣級幹部了……你看我有沒有那氣勢和模樣?像不像和縣級領導?”
柳月的眼裏充滿著欣慰和喜悅,笑著說:“像,像極了,少帥哦……少年得誌……”
我被柳月這麼一說,得意了,說:“你說,我現在是不是江海最年輕的副縣級幹部?”
柳月抿嘴笑著,搖搖頭:“別得意,你不是最年輕的,還有比你更年輕的,這次考上對台辦副主任的一位,才25歲,比你還小呢,嗬嗬……”
“哦……”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皮。
“這次進入考察範圍的人選,沒幾個超過30歲的,大多數都是25--30之間的,都很年輕的哦……”柳月說:“所以啊,寶寶,不要驕傲哦……失意莫氣餒,得意莫猖狂,古訓不可忘啊……還沒正式任命你呢,你還在公示期呢……”
我聽柳月這麼一說,發熱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
“公示期三天,希望這3天不要出什麼事情……”柳月說。
“還能出什麼事情?”我說:“組織考察都結束了,我一步貪汙二不受賄,有什麼好怕的……”
柳月看了看我:“你就這麼放心?你就這麼高枕無憂了?”
我說:“你還是擔心有人拿我和你的事情來說事?”
柳月說:“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