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
“花兒,去開門!”
陽台侍弄花草的王家娘親氣沉丹田,喊一聲。
“知道了。”
帶著大耳麥,蓮花從沙發上跳下來,又立刻將赤著的腳牙子縮回沙發上去。
“涼!”一旁的王家爹親同樣氣沉丹田地喝一聲,再氣勢千鈞地將手中的駿馬啪地將到敵方的老帥邊上,“將!”
“啊呀——”
“哈哈,輸了啊,輸了啊!今天晚上陪我和你媽去陳伯伯家吃飯吧!”
“爸,你怎麼走的……明明你的馬已經被我吃了啊!”跳跳跳!
“嘿嘿,不是還有一隻嘛!”
“爸,不算,不算,你賴皮!”
“你哪隻眼睛瞧到我賴皮了呀?願賭服輸,知道不?”
“爸——”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
“你們兩個到底聽到沒有?去開門!”陽台上的王家娘親手握小鏟子探出頭來。
“聽見啦!”
不情願地將腳丫子鑽進棉拖鞋,一手捂著大耳麥哼哼著“哼哼哈兮”,一手推出太極八卦掌,腳丫子順帶扭著十字秧歌步,蓮花一心三用挪向用磨沙玻璃同客廳隔開的門口。
周末下午三四點鍾,能來按他們家門鈴的,除了來找她老爹下象棋的隔壁二單元的鄰居周大叔,從不做他人想啦!
“周叔叔,謝謝你解放了苦命的侄女我啊!”她笑嘻嘻地打開鐵將軍,擺出很紳士的彎腰禮,“請——喝!”
她一蹦三尺高,大耳麥從腦袋上滑下來蓋住了一隻眼。
“花兒,怎麼啦?誰來啦?”
她老爹的聲音繞出磨沙玻璃來。
“沒、沒、沒誰——爸爸,什麼時候咱們社區推銷員可以進來了?”她顧不得將遮住半拉視線的大耳麥扶正,先匆忙地回她家老爹一聲。
推銷員?
客廳的爹娘嘀咕一聲。
推銷員?
站在她家鐵將軍前麵的人笑眯眯地做出口型。
“對不起,我們家不需要那個……你推銷的東西,請去別家看看吧!”她立刻關門。
推銷員眼疾手快扯住快合上的鐵將軍,將另一隻手提著的一大袋子東西在有些驚惶失措的人眼前慢悠悠地晃一晃。
她咬牙,怒瞪。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
“花兒,推銷什麼的啊?”踢踏的腳步開始往這裏挪。
“沒、沒什麼?”她大驚,大怒,卻還是力不如人,被站在鐵將軍之外笑眯眯的某人漸漸擠身而進。
“那快來接著下棋啊——啊!是小洲啊,快進來快進來!”王家爹爹已經轉過磨沙玻璃湊上前來,一看之下,大喜,忙將自己家姑娘一手推開,笑容可掬地致上歡迎詞。
“王叔叔,您不是想吃山區的羊肉嗎?今天我們正好進山去玩,我幫您捎了一些來。”來客很客氣地將手上拎的大袋子再晃一晃。
“哎呀,我不過是順口一說罷了,你這孩子,怎麼還當真了?”王家爹笑得眼睛幾乎瞧不見了。
“……爹,你認識……他?”她傻眼。
“哦,忘了你們第一次見麵了!”王家爹爹一邊將笑眯眯的來客讓進門,一邊介紹:“這小夥子是樓下你趙大叔表姐家的侄子,因為工作關係暫時借住在你趙大叔家裏,你還不認識他,你這孩子,怎麼說小洲是推銷員呢!”
……
咬牙,有些呆地瞪著他們家樓下趙大叔表姐家的侄子從她身邊擦身而過,一邊說著客氣話,一邊彎下腰脫了運動鞋並換了他們家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