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方中偉道:“哦,本想找你出來喝喝茶說點事兒,哪就算了。”
路見平道:“有什麼事就在電話中說嘛。”路見平敢沒大沒小地和方中偉說話,是因為與方中偉關係密切,因而就比較隨便。
方中偉道:“有件事,我都不好說。”路見平想倒底是什麼重要的事,就道:“你說嘛。”“胡必濤主任給你說了嗎?就是關於這次評副科級秘書的事。”一聽副科級秘書的事,路見平翻身走到窗前,靠窗位置手機的信號強些,他回答道:“沒有啊。”
方中偉繼續道:“星期五下午辦公室開了主任會研究這次報副科級秘書的事,考慮到方方麵麵的原因,經大家研究決定這次評一個副科級秘書和一個副主任科員,剩下的兩個副科級秘書職務暫時空缺,副科級秘書人選是張新新,副主任科員是餘蘭。”
路見平腦袋一下蒙了,心想評副科級秘書為什麼沒有自己,太不公平了!方中偉繼續道:“這次對你來說很對不起,下一次機會就輪到你,你要放開一點。”
路見平沉默了一下,口中道:“啊,沒事,沒事。”
方中偉道:“實在不好意思。”
路見平道:“真的沒事。”
“好嘛,那就上班再談。”
路見平掛了電話,腦袋像電腦死機一下反應不過來。身邊的趙小蒙問:“咋會事?”“這次評副科級秘書沒有我,”說完路見平躺在床上,眼睛望著牆一聲不吭。趙小蒙慌了神,摟著他腦袋:“見平,不要太傷心了。”
路見平仍一言不發,一種被人遺棄的悲哀、淡淡的淒涼從心裏慢慢浸漫開來,從胸到喉到頭,讓眼睛發澀。趙小蒙在一邊勸說,路見平一句也不沒聽進,心裏紛紜按雜。
其實副科級秘書不算什麼官,在辦公室甚至開中層會都沒有資格,還不如辦公室一個股長威風。但它對一個年輕人來說,卻是漫漫官道上一個比較重要的一步,評為副科級秘書後就占有了很多優勢了,有能力的可以由副科級秘書外放鄉鎮或縣局行就地升職。半年前,就有幾個辦公室領導向前任主任劉捷力推薦路見平任副科級秘書,其中包括辦公室副主任方中偉和路見平的直屬領導縣委政研室主任李月雲。路見平原在文秘股,後內部調整到縣委政研室。不知什麼原因劉捷就是按兵不動,有人說劉捷不喜歡方中偉,方中偉提的建議劉捷大多否決,何況你路見平整天跟在方中偉屁股後麵。所以要更上一層樓,需要和方中偉保持距離。
路見平說:“辦公室的人都知道我是方中偉推薦到縣委辦公室,保持距離的事,我做不到。”在某個周末,方中偉和路見平從農家樂出來,同行的幾個朋友都喝了酒。方中偉道:“見平,你平時要多給劉捷主任和李月雲主任彙報,不然幹了工作領導不知道,前不久我向劉捷主任提議把你升為副科級秘書,但劉主任說你有點懶。”
頓時路見平感覺像被雞蛋噎了一下,隨即又笑了,嘴上不再言語,心想:找理由也要找一個好聽點的理由嘛。路見平自我認為還是在踏踏實實地工作,不沒想到得到這個評價。
走了一段路,路見平說:“方主任,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你說”方中偉點點頭。路見平道:“真正的原因可能有兩點,一是劉捷主任他不信任你,當然這不是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二是確實我做工作沒有做到點子上,加上直接向劉捷主任彙報工作的時候少,劉捷主任對我不真正了解。”
方中偉道:“這一點上,有時我都在想,平時是不是該在公眾場合少找你。”路見平道:“方主任,那就沒必要了。職務是暫時的,朋友才是永久的。”從那以後,路見平在方中偉的幫助下與劉捷的接觸多了一些。比如外出調研、參加黨小組活動等,但劉捷已經準備回市上工作了。
劉捷曾兼任縣委政研室主任,因此縣委政研室幾名同誌單獨給劉捷餞行。那晚上大家暢開胸懷打開心門,五個人喝了三斤半白酒,活也說了不少。劉捷道:“見平,我是一個直腸子,你就把過去我對你的批評忘掉。”路見平道:“劉主任,您對我直言批評是對我好。”劉捷對李月雲道:“李主任啊,路見平提副科級秘書職務你要向新來的主任多推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