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病房?不就是個感冒發燒麼?得送緊急病房?醫生不是想借此吭錢吧?早就聽講現在的醫生沒什麼醫德。
好不容易安定下來。醫生拉住了寧非“你是怎麼當病人的家屬的?都燒成肺炎了才送到醫院。是不是想把他的小命給送掉?”醫生的話嚴肅到不行。
“病情暫時控製住了,留院觀察幾天,你小心照顧著,一有什麼事馬上找醫生。”
寧非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任著醫生批鬥。
凝視著病床上一臉蒼白,像孩子般的臉,她心底最柔軟處不由地觸動著。
“寧非,寧非……對不起……”病床上的人發出沒有意識的低喃。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曾經,她天真地以為握住他的手便是一輩子,怎麼也想不到,兩個人走完一輩子靠的不是一廂情願,而是心心相印。
相愛不相知,相知不相持,何用?
……冬豫的病比想像中還要嚴肅,醫生出出去去,打不完的針,喂不完的藥水。寧非寸步不離地守護著。
冬豫有時候會清醒一會,再多的時候都是暈暈沉沉,時好時壞。
她開始慶幸自己當時會過去,不然他真的病死了也沒有人知道。
……
三天後,冬豫的病漸漸好轉。
“非非,謝謝你照顧我。”半躺在床上的冬豫感激地對寧非說。
“不客氣。”看著他精神好了點,她半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了下來。
“非非……”他眼裏盛滿柔情似水,寧非打斷他的話,她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你病剛好,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冬豫也不好再堅持“菜幹粥。”他也知道不能迫她太緊。
這段時間,寧非的表現讓他的心死灰複燃,她不會完全對他沒有感情的。
他需要的是時間和努力。
寧非心慌意亂地走出病房,一刻也不敢多呆。冬豫熾熱的目光讓她不自覺地想逃。
……
走廊上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影讓她頭腦“轟”一聲,當機了。
三天,她忘了給他電話,忘了他們早約好一起去馬爾代夫的。她怎麼就忘了呢?她此時恨不得狠狠抽死自己。
“聰……”她張著嘴想解釋,但組織不了任何的語氣,在此時,任何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莫子聰眼睜睜望著眼前的人兒,恍如隔世。
她莫名失蹤了,電話關機,同事說她早請假了。她所有的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他像個瘋子似的,幾乎找遍了T市大街小巷,他怕她遇到什麼不測,他利用遍所有的人際關係來尋找。
終於……
他找到她了。
她在照顧另一個男人。
他的心一滴一滴在嘀著血。完整的身軀下麵千瘡百孔。
他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
“對不起。”在醫院的花園裏,兩個人沉默無語,終於還是寧非開口道歉。
“不要說對不起。”他聲音沙啞,他要的從來就不是她的對不起。他悲哀在發現,他要的是什麼,她從來就不懂。
“我……”她的心難過得像千萬隻螞蟻在爬,她從來不曾看過他這個樣子,難過得好像要死掉般。
他難過,她的心裏更難受。原來,她早習慣了他守在她身邊,漸漸成為習慣。這回,他應該不要她了吧。
“寧非,還記得你曾經多次問過我,我為什麼會愛上你麼?”他低著頭,聲音哀傷得永遠從地獄裏傳上來。
寧非想抱他,伸出手又縮了回去。是不是她做什麼也於事無補了?
“在很多年很多年前,我就愛你了。”他終於還是說出這個事實。他以為可以一輩子都埋在心裏的。
寧非“嗖”地抬頭,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你別說話,聽我說。那一年,在T中附近的那條荒涼的小道上,我被幾個流氓打倒在頭,其實那時候,我也算是半個流氓。是你,對我說的那句話改變了我的一生。那時候的你,穿著T中白色的校服,明媚動人,有如午後的陽光,在一刻,你的樣子深深刻進了我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