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小子,真敢講啊。”這是劍部比較正常的人。
“這臭小子,連師父都敢調侃,柳師兄,用不用幫你教訓他。”這是器法部跟著首座林明亦詼諧慣了的人。
“無法無天,目無尊長,該當發去後山麵壁思過。”這是律部一向死板的人。
在場眾人一頓哄笑,原本低沉壓抑的氣氛竟然緩解了不少。
落塵宗本不禁婚嫁,雖然玉仙是妖類,但當年柳弘銳若要和她在一起,其實也無可厚非,許多同門當時更是十分羨慕,畢竟兩百年前,玉仙就已經是山海妖宗的長老,修為十分高深。
奈何柳弘銳的師父,當時的經部首座是個書讀多了的老學究,硬是扯著人妖殊途的大旗,跳出來反對。
柳弘銳的身世也挺慘的,父母雙亡,雖然悟性極佳,體質卻一般,後被師父救回來收為徒弟。他這人又一向重情義,雖然和玉仙感情甚篤,但師命難違,最後被逼迫的無法,竟當著追來詢問的玉仙,自廢修為,從此閉關不出。
那時候經部已經敗落,人丁稀薄,幾位師兄弟又都相繼在抵抗魔宗的戰鬥中死去。一直到百多年後師父壽元將盡,柳弘銳心緒已平,不想經部被兼並,不得不重新出關,又受了師父傳功,修為一下突破到元神境界。
但他早已經絕了修道之心,故此這麼多年來,修為未有寸進,雖然受了不少白眼,卻也並未在意,自從收了張清成和楚雲為徒,這才重新振作,教育弟子,參與宗門事務。
初見玉仙之時,柳弘銳本還有些忐忑和尷尬,如今被眾人一笑,他反倒放平了心態,瞪了張清成一眼,便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行了一禮道:“師叔祖喚我何事?”
何長老笑道:“我記得你一向喜好飲酒,可有存貨?”
柳弘銳撇了一眼旁邊的群妖,心下了然,他早年曾在妖宗盤亙數年,自然清楚得很,若說人類世界有什麼最能吸引妖類,不是法器丹藥,不是玄妙法訣,卻正是那醉人的美酒,便回答道:“好酒已經所剩不多,不過我今年才釀製了一些,但恐怕年份不夠,淡而無味。”
何長老還未接話,袁青卻已經搓著手垂涎道:“沒事,有得喝就行,俺們不挑。”
兩百年前,這位猿妖在山海妖宗還隻是個普通小妖,柳弘銳倒是與他相熟,直接問道:“那你跟我去取?”
袁青接觸過的人類不少,也算能理解柳弘銳的苦處,因此對他沒有太多看法,更樂不得同去取酒,也好提前喝點,便點頭道:“甚好,那咱們這就走吧,那幫家夥等得都快發瘋了。”
正要動身,天邊飛來兩人,袁青定睛一看,不滿道:“呦嗬,胡老六這家夥,俺們打架他不在,一聽有酒馬上就回來了。”
“魔修!”
袁青話音剛落,數名落塵宗修士已經騰空而起,準備攔截,劉弘詩更是直接祭起飛劍,馬上就要殺將出去。
柳弘銳皺了皺眉,他已經分辨出胡為身後那人正是自己的弟子楚清雲,具體情況,張清成已經向他彙報過,他也並未當回事,可這小子竟毫不掩飾自己身上的魔元,就這麼直愣愣的飛過來?
那邊胡為也已經發現落塵宗下麵劍拔弩張,隨時都可能動手,畢竟剛剛和魔宗一場大戰,大家都有些談虎色變,恨不得將所有魔修撕成碎片,他早料到會是這般場麵,趕忙高聲道:“諸位稍安,我是山海妖宗的長老胡為,我敢以性命擔保,身後這位老弟不是魔修!”
這時候很多人已經認出了楚雲,不由得越發驚奇,互相竊竊私語起來。
“那是經部楚清雲?”
“他不是在道尊祭上被侵入的魔修殺死了嗎?”
“對啊,他那一身魔元又是怎麼回事?”
“不對,魔元中還摻雜著真元,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整個事情的經過,落塵宗僅有寥寥數人知曉,就連掌門越明心也被蒙在鼓裏,此時他再不想出麵,也隻能站出來問道:“可是楚清雲?”
楚雲深吸了一口氣,淩空躬身道:“正是弟子,此事說來話長,但弟子絕非魔修,更從沒有背叛過落塵宗,掌門可否準許弟子下來詳細說明?”
越明心有些猶豫,卻聽玉仙悠悠道:“他不是魔修,我之所以能來助你們驅逐魔修,也是受他所請。”
在場眾人再度震驚了,滿腦子疑惑,這小子何德何能,又經曆過什麼,竟能請動山海妖宗出麵,如此說來,他倒是落塵宗的真正救星了?
掌門越明心自然不敢質疑玉仙的話,目光看向何長老,見對方點頭,便說道:“清雲,你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