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藏山脈以北,萬裏之外,鄉間小路上,一人一獸快步前行。
那人自然是楚雲,而身旁的小獸卻是尾隨他闖出秘境的幽雲豹。
當日,楚雲從秘境之出來,略微辨別了一下方向,便發現自己仍處在雲藏山脈之中,他擔心此地多有修士往來,而自己那一身古怪元氣,實在是有些見不得人,便就近藏身在一處幽僻山洞之中。
沒有目標,沒有去處,楚雲本想繼續行氣提升修為,卻又擔心出了岔子,不得不仔細查探體內情況,也算老天垂顧,竟然發現了些端倪。
真元和魔元本是兩種質性相反的元氣,看似在楚雲體內交彙,形成了一種新的元氣,實則依舊各行其是,獨立存在,不過因為真元少,魔元多,又糾纏運轉,外溢作深灰之色罷了。
有了這等發現,楚雲很快就想到了解決之道,他控製元氣日久,早已經達到隨心無礙的境界,費了幾日時間,總算抽繭剝絲,將真元從魔元中分離出來,就在他滿心歡喜將法寶碎片覆在胸口,以期將魔元封印之時,卻不得不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法寶碎片完全反應。
楚雲猜測是真元幹擾了碎片,幹脆又將體內的真元消耗了個一幹二淨,結果依舊不見起色。如此折騰了幾日,魔元沒有被封印,反倒把自己累個半死,楚雲心中鬱鬱,又無從發泄,幾近瘋魔般以拳捶石壁,直砸的雙拳血肉模糊,才漸漸清醒過來。
幽雲豹蹲在旁邊,看起來有些十分困惑,以它還未脫俗的靈智,實在是難以理解眼前人為何這般作法。
楚雲愁苦道:“天下之大,我連個家都沒有。小黑啊,你說你跟著我能有什麼前途。”
小黑搖晃著毛絨絨的腦袋,打了個響鼻,神情卻帶著不屑,也不知道是因為這稱呼,還是因為楚雲的自殘行徑。
楚雲不禁啞然失笑,“也好,以後就是你我相依為命了,隻有我還有口氣在,就絕不讓你受苦難。”
轉眼又是多日過去,楚雲不斷摸索,總算尋到了掩人耳目的方法,以真元為表,魔元為裏,將真元均勻覆蓋在魔元之外,隻要不使用功法,消耗元氣,旁人看來到和普通玄靈境界的真修無異。
雲藏山靈氣充裕,楚雲本想在此停艮些時日再作打算,無奈三番五次碰到華寶閣修士巡山,隻得帶著小黑出了雲藏山脈,向北而去。他擔心暴露,每日夜裏禦劍飛行,白天便打坐休息,恰巧幽雲豹又是夜行,一人一獸倒算和諧。
天光明媚,豔陽高照,初夏時節,路邊田野已一片翠綠,放眼望去,心曠神怡。
楚雲默默一算,竟是已經兩月過去,注意到路邊一位須發斑白的農夫正在犁地,便問道:“這位老丈,請問興城怎麼走?”
那老農抬頭看來,頓時唬了一跳,連連後退,險些跌坐在地上。
楚雲這才意識到將小黑帶著身旁,對於這些尋常人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忙溫聲道:“老丈勿慌,這大貓是我豢養的寵物,不會傷人的。”
小黑和楚雲相處日久,早通人性,聽他管自己叫大貓,頓時不悅的嗚嗚兩聲,別過頭去獨自生起悶氣。
老農不由驚訝道:“小哥是修士?”
“算是吧。”楚雲苦笑。
老農穩了穩心神,他在興城郊外居住日久,各類奇人異士也見過,看楚雲神情和善,不似惡徒,又確定那黑漆漆的“大貓”不會撲過來,這才恭敬說道:“小哥……仙長向北再行三裏,便是我唐國興城了。”
得了方向,楚雲道了聲謝便繼續趕路,不多時,前方出現一座雄偉城池,青磚墨瓦,黃旗招展,果然是帝都氣派。
不過這次楚雲有了經驗,幹脆將小黑裝入了百寶囊,幸好這百寶囊是師父所贈,品級很高,裝個幽雲豹還在話下,隻不過裏麵空間顛倒錯亂,實在不會舒服,可城門口人群混雜,也隻能先委屈它一下了。
剛剛行至城門前,便有個軍官模樣的人迎上來,威嚴道:“哪裏人?進城做什麼?”這裏是國都,看守自然十分嚴格。
楚雲略一思索,現在總不能再說自己是落塵宗的人,便回道:“我家在湟水之北,進城采買些東西。”
湟水之北?那是什麼地方?軍官有些詫異,地理他不甚清楚,但肯定不在唐國境內,手一攤道:“將通關文牒拿來我看看。”
楚雲從沒獨自在世間行走過,此前萬裏,也未進過城,哪裏知道什麼通關文牒,如實道:“那是什麼東西?我沒有啊。”
軍官也有些眼力,瞧出楚雲衣衫布料極佳,便猜測這小子恐怕是哪位外國商賈的子侄,正是敲上一筆的機會,便裝作若無其的樣子到:“你跟我來。”
楚雲不明所以,跟著軍官來帶城門旁的駐軍營房中,正要發問,就聽那軍官喝到:“來人呐,這小子有可能是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