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這該死的愛情(2 / 3)

山本水的眼中,頃刻間,大雪彌漫:“我哥他,好可憐。”

他走到了夜澤炎的麵前,離他——很近很近,語氣——很輕很輕:“夜澤炎,你放心,我不會殺了的,我不像你那麼狠心,我對你——下不了手。可是,我要讓你也品嚐一下當初我和我哥的心情,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人,沒有辦法和自己最心愛的人在一起的心痛。”

他一步步地後退,一直退到了尹灝雪的身邊,笑笑地說:“即將天人永隔,你一定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和夜澤炎說吧?我啊,就是不讓你說,就是要讓你死不瞑目!”

“不,不要!水,求求你,不要……”

在夜澤炎近似乞求的輕聲請求中,山本水的手輕輕地用力,尹灝雪就像是一隻斷線的風箏般飄落懸崖。

時間仿佛在夜澤炎的眼中忽然靜止不動了,他一動也不動,隻是怔怔地望著灝雪最後存在和最後消失的地方。失去了灝雪,他好像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力量,為灝雪複仇的意念都沒有了,隻覺得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生無可戀,想就這樣隨著她去了。

“放開他。”山本水說。

山本水的手下解開了捆綁著夜澤炎的繩索,他一無所覺,依舊呆呆地站著。山本水的心中閃過一抹刺痛,但——終於他隻是輕聲地說:“我們走。”

山本水轉身走了幾步,忽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巨響,驀然回首,懸崖上已是一片空白,他衝了過去,隻見波濤洶湧,早已經不見了夜澤炎的身影。他在懸崖邊佇立良久,風——呼嘯而過,吹得他搖搖欲墜。心——在夜澤炎的身影消失在斷崖下以後,一下子空蕩蕩的。

一輛黑色的福特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他的身後,本傑明.西格爾從車上走了下來,自他的身後擁住了他,在他的耳邊柔聲說:“水,你的心願已了,我們這就回美國吧。”

“走吧。”山本水心灰意冷地說,“這次走了,我再也不想回來了。”

本傑明.西格爾擁著他上了車,一行人,迅速地消失在暮靄沉沉的山徑上,仿似從不曾來過。

……

夜澤炎和尹灝雪的死訊一時間刊登在國內大大小小的報刊上,西素宴順位暫代東和會會長一職,曾經誓死追隨夜澤炎的人,現在,自然而然的追隨了西素宴。他上任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夜澤炎和尹灝雪舉辦了一個隆重而盛大的葬禮。東和會中,舉幫重孝,為他們送行。

葬禮過後,西素宴成為了東和會新一任的教父。經過夜澤炎那一任的選舉,夜澤炎早已經為西素宴掃平和鋪平了道路。

西素宴整個人一下子沉靜了下來,他那樣一個愛說愛笑愛鬧的人,再也不見一絲歡容,整日裏埋頭忙於幫中的事務,當忙完公務的時候,他常常會長久地佇立在窗邊,怔怔地發呆。在他有條不紊、行之有效的領導下,夜澤炎的死帶給東和會的震動,很快地平靜了下來,東和會一切步入正軌。

這日,西素宴忽然發現櫻花盛開得遮天蔽日般無所不在。日子過得好快,如流水般流逝,又——到了櫻花盛開的季節了嗎?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灝雪時的樣子,在那之前,他隻見過她的照片,但他並不喜歡她,總覺得她會帶給炎哥不詳和不幸。但那日,在槍林彈雨中,她毫不猶豫地撲在炎哥的身上,為他擋住了所有的子彈。櫻花滿天滿地地飛舞,飄落了她一身,映照著她身後染紅了白衣的奪目的鮮血。他的心,就那樣的被她撼動了。

“方劍,停車。”

還沒有到公司,方劍不解地、卻依然停下了車。

西素宴下了車:“我想一個人走一走,你先去公司吧。”

“可是……”

西素宴笑著打斷了他:“放心吧,我可以照顧自己。在東和會裏,我的身手,除了炎哥,我認第二,還真沒有人敢認第一。再說了,今時不同往日,該走的、不該走的人,全都走了,天下太平得都不像是真的了。”

方劍敵不過他的堅持,隻能說:“宴哥,那你自己小心。”

望著方劍的車子消失在人海車流中,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奧迪停在了西素宴的身邊,他打開車門上了車。開車的人強忍著臉上的笑意,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宴哥。”

西素宴多日來鬱積在臉上的愁眉不展,頃刻間,蕩然無存。他的臉上又綻開了往日如陽光般燦爛、如孩童般單純的笑顏:“兄弟們起哄瞎叫的,彥一你也跟著起什麼哄?”

森田彥一笑意晏晏:“誰敢打趣堂堂東和會的新一任教父啊?”

在狹窄的空間內,西素宴抬腳賞了他一腳:“滾蛋!”

森田彥一笑不可抑:“真是越來越有老大的架勢了,連炎哥罵人的話,也學了一個十足十。”

西素宴拳腳從不輸他,嘴角上卻是從未贏過他,當下裏,偃旗息鼓,低聲嘀咕:“去了一趟美國回來,越發的小痞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