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的春久的話反而讓花色鬆了一口氣。許是還沒有做好見徐粲然的準備吧,不管如何,那長眠於地下之人是因為自己而死……
第二日花色也沒有去成,朝堂之上白君澤卻是突然狀告以周筠廷為首的刑部之人,買官賣官、以權謀私、媚上欺下、謀財害命等一係列罪名。證據確鑿,一樁樁一件件皆是有理有據,而這其中,花色便是最重要的證人。花色清醒過來不過一日,白君澤也不知道哪裏得到的消息第二日就在朝堂之上參本。
花色被宣上殿的時候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到了金鑾殿,莊嚴肅穆的氣氛讓花色反而鎮定下來,心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怕什麼?
花色剛剛跪下,便聽到白君澤道:“林氏花色便是人證,寧皇自可問她。”
花色哪裏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低著頭不知所以,更是不敢隨意動作。大殿之上的九五之尊聲音聽不出來喜怒,直問花色道:“堂下林氏,朕且問你,你可曾知曉徐家?”
徐家?要說徐家便是徐粲然的家族了,但是花色不確定寧皇問的可是這個徐家,因此恭敬的問:“不知寧皇問的可是富甲一方,無可匹敵的徐家?”花色不了解徐家的官勳,隻知道徐家有錢,因此才會這麼問。
寧皇道:“正是!”
花色冷汗涔涔,半晌不敢開口說話,所有人都在等著花色開口。花色卻是不知曉這些人的用意,怕與哥哥帶來麻煩。
白君澤知曉花色的用意,在一旁安撫道:“你無須隱瞞,知曉的便回答,不知曉的便道不知。”
花色側臉看去,見白君澤一身官服立在自己右側,俯視著自己,麵上卻是不曾見到過的肅穆。一時,花色倒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好在一會兒便回過神來,對著寧皇恭敬道:“花色自是知道徐家的。”
寧皇又問了一些其他的話,花色也一一答了,之後也不知道怎麼就說上徐家人的品性。寧皇又是問花色對徐家的印象。花色知曉徐粲然是徐家出來的,想到徐粲然的慘死,便道:“徐家在偏於一隅卻是隻手遮天,過路的百姓若是沒有銀錢傍身隻能命喪他鄉。”說著便將遇到過的徐家之人屠殺百姓一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說道可怖處甚至瑟瑟發抖。
花色說完,朝堂之上俱是一片鴉雀無聲。好半晌白君澤才道:“至於林氏的話是否屬實寧皇自可派人去查。”
寧皇可能也是覺得太過荒唐,反而不相信花色的話,問花色道:“林氏,你所說的如果屬實,緣何你如今毫發無損?”
花色身子一僵,實在不想回憶起那時候的場景,隻好道:“花色不敢隱瞞,實在是花色命大,若不是有貴人相助,隻怕如今已經是黃土一捧。”
寧皇也沒再追問。
徐家之人惡行滿貫,但是卻從來沒有折子奏到寧皇的手下。白君澤先拿徐家開刀便是與寧皇說徐家已經和刑部勾結。雖說徐家唯皇室馬首是瞻,但是如此之事捅出來,寧皇就是再想包庇徐家,徐家也不會毫發無傷。
這徐家的事情過後便是謝家一事。此事與花色沒有關係,白君澤點出謝家一家滿門慘死一事,凶手直指刑部。還將謝姑姑當初留下的賬本呈與寧皇道:“這是謝氏死前留下的賬本,其中記錄送賄受賄賬目三百六十餘筆,涉案之人七十有三。這僅是謝家一家記錄的賬本,若是沿著這條線查下去……隻怕我寧皇朝中之人有大半都會牽扯其中。”說完便緘口不言,等著寧皇開口。
寧皇隻是隨意翻了兩頁便勃然大怒,一拍龍椅喝道:“真是好大的膽子!”說的也不知道是誰,花色被寧皇的嗬斥聲嚇得一抖,隨即百年聽到四周大臣跪下來齊聲喚“息怒”的聲音。
其實謝家之事與花色說有關也有關,說無關也無關。賬本叫白君澤拿走以後,花色還以為就此了無痕跡,哪裏知道今日卻是被拿了出來。賬本花色沒有看過,但是聽白君澤說的話也是能想到這其中的肮髒……花色見到一些人已經開始瑟瑟發抖,說話也開始打著顫,真真是被嚇得魂不守舍。
白君澤卻是沒有放過,又將定晟司內的人狀告了一番。定晟司的主簿大人是個脾氣暴的,當即便跳出來與白君澤對峙道:“放屁!定晟司乃是陛下心血造就成,哪裏如你說的那般!你這神司胡編亂造安得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