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佩上刻得“趙”字,想必在官場上混跡許久的大人應該能分辨出來是哪家的東西。
如今這小子在堂上哭鬧了一通,先給在座的衙役們一個鋪墊,之後將玉佩拿出來,這常大人即便不敢多管也是要將事情上報的。若不然,事情消膩無蹤可不是做了白用功?
常大人看到後也隻是愣了一愣,見堂下的衙役麵麵相覷,知道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了,心裏暗暗有些惱怒,這位林家後人可真是讓自己攤上不小的事件裏麵了……
回去後,徐粲然自是將這件事始末說與花色與林千舫聽。林千舫嘖嘖兩聲道:“早知道就不避嫌了,沒看到那個老狐狸變臉的表情真是可惜了。”
花色也是知道那位常大人的,聽林千舫那麼一說便暗暗偷笑。
這件事隻是個導火索。說來也是常大人運氣不好,那日將奏折呈上去後,恰巧遇上刑部之人帶著使臣一行參觀刑部。
薛謹然新帝上位,此次來派遣使臣前來便是打了學習的旗號。如今白家族長與一些朝中官員正帶著那些使臣介紹本國案件的流程,恰巧有人呈上奏折。
大家都是知道走個流程,該收起來的卷宗已經安放妥善,放上來的也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呈上來奏折,小吏便隨手將奏折放在文案上。
使臣也隻是隨手一翻,為一行人帶路的刑部官員本來想賣弄一下,拿了奏折隻是念了兩句話便麵色青灰一片,喏喏不敢讀下去。
周筠廷不在,今日為使臣講解的出去白家還有刑部侍郎,侍郎見下屬這般支支吾吾蹙緊眉頭,因著這人尋日裏看去不像是如此拙笨的人。侍郎轉念一想便知道原委,剛想把奏折拿下去,使臣卻輕笑著拿過官員手裏的奏折開始大聲念了出來。
常大人在奏折上將事情說的很詳細,實在是因為林兮之纏人的很。而且許儼如之死也不是小事,春試三甲之一,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總是要有個交代的。
使臣念完奏折後隨行的大小官員俱是屏息不語,一些品級不高的官員恨不得沒長耳朵才好。
那方刑部眾人冷汗浹背,這方在林兮之的幹預下,常大人卻是派了官差請來林家老宅裏的趙昕。那枚玉佩便是此人佩戴的,初時林兮之便知道是他,隻是因為趙家也是不容隨意招惹的,因此才逼著常大人出手。
要說朝堂之上分為兩派,一方是由世家為首百年望族,那另一方便是以周筠廷為首的布衣官員。周筠廷居第一,那趙昕的哥哥趙謙便是當仁不讓的第二人。
趙謙與周筠廷一般都是從寒士步步走上來的,寧皇對他們頗為欣賞,也因這年歲相當時常一起品酒論文。年夜時候此人也是在白府露過麵的。在幾人中年歲排行老四。
趙昕被兄長找回來後,雖說沒有在眾人麵前露過麵,但是此次春試事關重大,趙謙卻是上下打點過的。刑部沆瀣一氣,眾人又豈不知趙昕此人?
趙昕被帶到堂上,本來麵上表情並沒有懼意,但是看到林兮之等人麵色卻是微微一變。請趙昕過來常大人雖說囑咐過不要太過聲張,但是有林兮之插手,又怎會悄聲無息?
如今過來看熱鬧的學子們不在少數,這些人大多都是全國各地留下切磋學藝的富家子弟。也是,春試之後林家老宅雖然依舊沒有收回,但是卻不再提供夥食與日常開銷,留下之人若沒有一點家底,在這個卉城腳下恐怕是很難生存的。
趙昕這件事若沒有滿意的答複,這些學子們回鄉後也不知道會怎麼樣編排朝廷。
堂下之人雖說興致勃勃,堂上的常大人卻是實實在在的騎虎難下。師爺也是頻頻擦汗,之前才得罪了劉家,如今又來了趙家。劉家依附周筠廷,卻是因為毫無建樹,又頻頻樹敵早已得周筠廷不喜。除去便是除去,但是趙家卻是不一樣,與周筠廷的內子便是趙家婦,二人是姻親,又是生死與共的兄弟。若是得罪了趙家,周筠廷定時不會放過自己的。隻盼著刑部之人看過奏折後能給自己一個指示,雖說不齒結黨營私之徒,但是也不敢隨意得罪。
想著常大人歎一口氣,一旁的師爺也是滿臉糾結,看了看自己大人,又看了看外麵聚集起來的人,恨不得當即辭了師爺的位子離開這是非之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