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的第八號台風剛過,大街上如同被兩幫人撕殺過的戰場一般,到處都是零亂不堪的景象。東歪西倒的垃圾筒,枝繁葉茂的粗大樹枝隨處可見。騰飛武館門前的一棵隻剩下一根手指粗枝條的香樟樹下,蕭風茫然的蹲坐在那兒望著街對麵發呆。他頭上纏著一圈醫用白紗布,光著的上身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紗布有的還有血幹的痕跡,臉上倒是沒有傷痕,隻是此刻兩條劍眉緊鎖,兩隻原本並不大的眼睛也眯著,使得眼睛部位隻剩下一條縫了!
“風子,你傷還沒好,不要出去吹風!回屋裏來躺一會兒,等黑哥回來帶隻老母雞來煲湯給你補一補。”
從身後的武館裏走出來一個大漢,穿著一件軍綠色的汗衫,一米八九的身高配上約190斤左右的體重,走到近前給人一股無形地壓迫感。偏這壯漢竟然長著一副憨厚的麵孔,國字臉上此時露出憨厚的笑容讓人感覺有些不協調的感覺。
“我出來透透氣,雲哥,你不要管我,我都在床上躺了五天了,再不出來透口氣身上都要發黴了!”
蕭風沒有回頭,現在武館裏隻有他和趙雲兩個人,聽聲音他就知道是誰。身旁一個黑影壓了下來,趙雲也像他一樣蹲坐在地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對麵。
騰飛武館斜對麵是一家名叫“奔流”的旅行社,台風剛過,平時很熱鬧的門市現在也是冷冷清清的,隻是門頭上的電子屏上卻依然如往日般滑動著一條條的旅遊信息:
“帝都五日遊6888元每人,魔都五日遊4688元每人,杭城五日遊4388元每人,漢城三日遊1188元每人,東京三日遊1568元每人……”
電子屏滑動的並不快,二米長的屏幕上紅色的漢字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右邊吐了出來,又在左邊消失,如此周而往複,循環不息。
“沒什麼可看的啊!還是那幾個地方,死貴死貴的!不過俺聽說東京那邊的娘們很溫柔的,而且很多黃花閨女為了擺脫四等公民的身份,都願意嫁給俺們漢人。等哪天俺們有錢了,也去那邊淘一個回來。”
趙雲一口魯東省口音,嗓門還大,蕭風不滿他打斷自己的思緒,扭過頭瞪了他一眼。趙雲咧開嘴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卻也沒有站起來,就這樣陪著蕭風蹲坐著,無聊地看著大街上來往的人群。
“唉”!蹲了一會兒,蕭風站了起來,歎了口氣。想了五天都沒鬧明白自己是怎麼到這個世界來的。這個叫濟洲的城市在他的記憶裏應該是屬於另一個國家的,可是現在滿大街都是說著漢語的人群,讓他感覺茫然。再一想想那旅遊信息前麵的那幾個紅色的漢字,“國內旅遊信息”!這種茫然就無限的擴大,讓他分不清自己到底身處何方!
“雲哥,你當時撿到我的情景還記得吧?”
走了兩步,蕭風用拳頭捶了捶腦袋,腦袋的前麵額頭處又是一陣漲痛,就像是裏麵多了個什麼東西一樣。剛醒來的時候痛的厲害,現在好多了,不過每天還是會痛個一到兩次,每次痛他都用拳頭捶,然後給自己找個事來分散一下注意力。
“怎麼,黑哥不是說你的失憶已經好了嗎?怎麼你不記得了?哦,也對,俺當時撿到你時你是昏迷的。”
聽了趙雲關心的話蕭風苦笑了一下。在他的記憶裏,六天前他在京都方正酒吧裏唱歌,恰巧碰上幾個來攪場子的。四個男的兩個女人,在台下起哄,說他唱得什麼玩意,跟鬼哭一樣!蕭風開始沒理他們,這種客人他在酒吧當歌手唱了三年見得多了,無非就是酒喝多了發酒瘋。不理他們說不定他們自己覺得沒趣一會兒就消停了。可是沒想到這幫子男女見他不理睬,竟然罵罵咧咧地上了小舞台,提著酒瓶就來打他。說起來要論打這六個人根本不夠蕭風三拳兩腳的,可是他不能動手,這家酒吧是他剛找到的駐唱酒吧,如果他動手可能他就明天就要另外再找一家了。現在唱酒吧的歌手很多,競爭太激烈了,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想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