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嘛菲爾也拿這種眼神看我,他是想吐槽我恨嫁嗎?……’
白莎莎還沒有想完行動派的羅茲已經迅速采取了動作,幾年如一日的跪地求婚毫不猶豫地就趁此話頭使了出來。白莎莎隻好幾年如一日地繼續拒絕他,這樣的劇本經常上演大家也早就習慣了。
威拉德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鬧劇,如果羅茲的舉動過份的話他當然會上前阻止,但是規規矩矩的求婚他是不會多做什麼的。
大部分時間羅茲會逗笑白莎莎,格斯會和她吵架鬥嘴,菲爾會把政務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同時給白莎莎做好一日三餐外帶宵夜點心。但是自己似乎通常隻會默默地站在一邊,專注地看著她。在混亂熱鬧的環境裏他基本插不上話,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就好像是透明的一般,也許離開了也沒有人會發現。
但是又怎麼可能離開呢?自己是她的騎士,應該謹守職責,好好地保護她。
現在的威拉德已經是皇城騎士團的團長,白莎莎的貼身侍衛團全部由他統領。
不過事實上,白莎莎身為一個擁有無數強力召喚獸的逆天召喚師,實力毋庸質疑,就連這保護她的職責似乎也顯然有點可有可無。
羅茲是一杯甜蜜的果汁,格斯是一杯嗆口的烈酒,菲爾則是一盤美味的餐點,而自己卻隻是一杯清水罷了,平淡無味,乏善可陳。若是擺在桌上任人選擇大約誰也不會扔下這些美味選擇清水,這也是人之常情。
羅茲沒帶著求婚鑽戒,威拉德卻帶著。他的手掌仍貼在自己的口袋上,口袋裏有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盒中是一枚鑽戒,他一直隨身攜帶,隻是從來不曾拿出來過。
這枚鑽戒一直安靜地躺在黑暗裏,一年又一年。
在羅茲和白莎莎吵吵鬧鬧的求婚與拒絕求婚中,格斯突然掰斷了一塊桌角,白莎莎的注意力轉到了他的身上。不過他隻留下一句吵死了就揚長而去。白莎莎在深刻質疑了一下是否雄性吸血鬼也會來大姨媽,以及是否流出位置在手上後就吃掉了菲爾送上的午後甜點,又重新開始和羅茲的糾纏。
在此期間,威拉德一直站在牆角,一如既往,仿若透明。
…………
威拉德急衝衝地撞開了門,果然格斯抱著白莎莎的一幕如預料中的一般映入眼簾。他的牙齒正按在白莎莎的脖頸上,但還沒有真的刺進去。
皇城的少女失蹤案被菲爾向白莎莎瞞得滴水不漏,但是威拉德卻是知道的。他當然也覺得是格斯,隻是沒有證據。
威拉德曾在案件集中發生的時候派人監視過他,隻是最終那些侍衛都被格斯弄暈。想來若不是在皇城內死人太容易被白莎莎發現,這些皇家侍衛團的精英就早已經英勇犧牲了。
格斯冷冷道:“我不喜歡被人監視的感覺。現在我給那個女人麵子沒下殺手,但你若是再派人跟著我,別怪我手狠手辣。”
威拉德:“閣下可以向女王請示,如果女王命令在下不要這麼做,在下自然會遵從命令。”
格斯皺了皺眉頭,顯然威拉德是吃準了他不會主動告訴白莎莎這件事情。格斯很不喜歡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他向來隻喜歡威脅別人。於是他的眼睛裏瞬間閃耀出危險的光芒,殺意有如實質般在空氣中飄蕩:“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盡管拿你那些可愛下屬們的命當賭注挑戰看看我的耐心。”
威拉德略略沉默了一下:“除此之外在下還有別的選擇。”
“哦?你終於放棄打擾我的生活了?”
“不,在下還可以選擇自己做為賭注。”
“嗬,舍不得讓屬下冒險,自己卻可以嗎?還真是如同範本一般的騎士啊。也好,隨便你,但若是你的話可要真的盯緊了我。跟丟了我倒是不要緊,不小心把自己給搞丟了,那個女人才是真要找我算帳了。”
於是從兩個月前威拉德開始親自監視格斯,格斯卻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身邊多了條這麼大的尾巴。盡管威拉德十分容易迷路,格斯看起來也沒有甩掉他偷出皇城的打算。
就在威拉德以為他已經放棄的時候,格斯卻當著他的麵襲擊了一個女仆,月光下血色眼瞳中狂妄的挑釁意味瘋狂地滿溢而出。
威拉德隱隱察覺出格斯對於嘴邊的處女鮮血並沒有真正的渴望,反而對於他的反應更為期待。
威拉德並沒有辜負格斯的期望,他出手了。
這是一個避無可避的陷阱,眼看著有一個少女要無辜死去還不出手的話,他也就不是威拉德了。格斯不是別人,既然想要逼他出手,自然就不會裝模做樣。威拉德若是不動的話他絕對會先殺了手上的這個女仆,然後再找另一個繼續逼他。
隻是格斯接下來的行為卻完全出乎了威拉德的預料,他明明躲得掉卻完全沒有閃避反而幾乎是自己主動將身體送給了劍鋒。
威拉德的監視自然也是想要對格斯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所以他隨身配帶的劍仍是他慣常喜歡使用的雙手劍樣式,隻是材質卻大部分為白銀。
劍鋒深入血肉,格斯卻幾乎沒有什麼痛苦之色,嘴角扯出的反而是屬於勝利者的傲然和嘲弄的笑容。
最初原以為格斯隻是忠實於血族對於吸血的欲望才在城中掠奪少女,而前一刻威拉德曾經認為他大約是想要找借口挑釁自己出手,然後借機殺掉自己。
但從他自己主動受傷的那一刻起,威拉德已經明白了他真正的意圖,他也突然想起來曾經在地下室的一戰以可笑的方式終結。那是因為白莎莎很久以前一句無心的話“不許打架。”,她後來並沒有收回這句命令,所以這句話對格斯仍有束縛的效果。
格斯臉上還帶著笑意把手上的女仆往威拉德的劍鋒上推去,威拉德不得不收劍。隨著格斯的一個響指,草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魔法陣,熾烈的火焰已經升騰而起。這魔法陣的效用也不是攻擊威拉德,而隻是要攔住他片刻,所以仍能自由的施放。威拉德護住早被格斯推到他懷中的女仆,向後退避幾步。
格斯自己則留下一陣張狂的笑聲:“順便告訴你,我的初擁隻對女性有效。”在笑聲中他已經往白莎莎的寢室飛掠而去。雖然他受的傷很重,速度遠不及平時快,但是威拉德需要有人帶路,而他懷中女仆已經昏迷。
他確實有資格張狂,精心布置了半年的局已經成功啟動。白莎莎的寢室外自然也有護衛,但卻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威拉德帶著女仆避開了格斯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在此地準備好的魔法陷阱。
他動作沉穩,心中卻紛亂如潮。
不老不死。
對於人類來說這一直是一個無比誘惑的話題,古來多少帝王有錢有勢有美女,隻窮其一生追求這個目標卻不可得。
可現在格斯所做的這一切顯然便是為了將這千萬人渴望而不可得的永生甜酒喂到白莎莎的嘴中,他隻是怕白莎莎拒絕才會兜這麼大個圈子。
發現格斯真正意圖的一瞬間,威拉德第一個想到的念頭自然是阻止他。
但是他很快就想到,真的要阻止他嗎?如果不考慮自己的小心思,對於白莎莎來說本來短暫的幸福人生可以無限期的延長並不是壞事。
所謂永生的寂寞白莎莎大概不會有很多機會去體會,因為她的朋友並不全是人類。除了同樣不老不死的格斯外,她那一大堆召喚獸基本都是屬於長壽的種族,全都可以陪她渡過漫長的歲月。所以很多故事當中由於隻有自己一個人永生而變得寂寞痛苦歲月難熬的事情對她來說好像不太可能發生。
這樣想來,似乎不阻止格斯才是對白莎莎最好的選擇。
…………
威拉德站在白莎莎的寢室門口:“女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