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蘭推開門就是眼前這一幕。
自家小姐坐在梳妝台前發著愣,想不通自己小姐怎麼會起這麼早,平時不是不到辰時都不起床嗎?
聽到屋裏有動靜,槿月緩緩把視線移了過來。
夏蘭一看,“呀!”的一聲。
隻見槿月雙眼無神,眼眶一片烏青,小姐這是怎麼了?
“小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昨晚沒睡好!”說著還打了個哈欠。
“小姐怎麼不多睡一會兒?”看著自家小姐烏黑的眼眶,活像被人打了一拳,想到這裏夏蘭有點兒心疼。
看著夏蘭神情,槿月也猜的十有八九,便岔開了話題:“你和夏菊想好了嗎?決定誰去?”
夏蘭一聽,立即反問:“不是一起去嗎?”
槿月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和夏菊都去了,小姐我怎麼辦?萬一來個人,問我旁邊的大丫頭哪去了,我怎麼回答?”
夏蘭想了想,覺得也是這麼回事,就對槿月說:“那一會兒夏菊來了,直接問問她。”
槿月也讚同的點點頭。
不一會兒,夏菊就端著早點進了屋。
槿月移身過去,把剛才對夏蘭的話又對夏菊說了一遍,以為夏菊年紀小,會打退堂鼓,不料,夏菊卻請命想去,眼睛亮亮的,興奮極了。
槿月望著夏菊一會兒,直接問她:“我要是讓你直接把奶娘的屍體燒了呢?你能做到嗎?”
這句話一出,三個人集體的默然了,屋裏靜的連針落地的聲音放佛都聽的清。
這是在古代,與現代的火葬不同,古代隻有極其凶惡之人才會處以火葬極刑,如眾所周知的清朝康熙之八子福晉,便是這樣被挫骨揚灰了。
“非要這樣嗎?”夏蘭白著一張臉,輕輕地問。
槿月抬頭望著夏蘭,點了點頭。複又轉頭看夏菊,問道:“你還想去嗎?”
夏菊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去!”
槿月站起身,衝夏菊走了過去,搬過夏菊的身體,迫使夏菊的眼睛對上自己的眼睛,“夏菊,你想清楚了,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讓劉家和將軍知道了,我們根本沒有活路,這是大逆不道,是要遭天譴的!”
槿月望著夏菊哆哆嗦嗦的身體,悵然的歎了口氣,自己何嚐想這麼逼一個孩子,隻是如果連這都想不到,以後怎麼能保護自己,怎麼能做其他的事,要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夏菊在旁邊哆嗦了半天,顫抖的走回槿月麵前,“小姐,我做,我去做。”
看著夏菊眼底的恐懼,槿月的心,痛極了。
不過也隻有這樣才能把奶娘隨時帶到身邊,尋找那傳說的“青蓮台”,相信奶娘也會同意的。
“夏蘭,你說呢?”
夏蘭走到槿月的身邊,鄭重的跪了下去,一字一頓的說:“小姐,夏蘭願意替夏菊去。”無視夏菊的阻止,夏蘭接著說:“小姐,夏菊還是個孩子,無論怎樣,她隻有十歲,雖然夏蘭隻比她大兩歲,可是多年和卿嬸學習,怎麼都比夏菊強點兒!什麼大逆不道?什麼天譴降身?夏蘭什麼都不怕,夏蘭這條命都是小姐和卿嬸給的,卿嬸於我早已形同母女,小姐於我早已形同姐妹,夏蘭怎麼會讓小姐失望。?怎麼忍心看著卿嬸獨自一人躺在亂墳圈中,而無人祭奠呢?”
槿月望著夏蘭,看著夏菊抱著夏蘭的身子哭,是啊,怎麼忍心呢?
“那我就做主夏蘭去了,夏菊隨我去劉家祭拜,叫小魚和燕子看好家,任何人都不準擅自進入我的院子,違反,直接給我打出去。”
“小姐英明”夏菊夏蘭齊口說罷,便重新收拾收拾,準備行動。
夏菊把吃過的碗端了出去,夏蘭幫著槿月重新梳妝,因為要去劉家祭奠,槿月便隻著一身白衣,頭上插了一隻白玉質地的白玉蘭花釵。
槿月剛剛穿戴整齊,隨手把一個青花白底的小釉瓶遞給了夏蘭,“就拿這個裝骨灰吧。”
夏蘭一看,這是小姐五歲生日時,奶娘送給槿月專門裝各種糖果的小瓶子,沒想到如今竟然做這個用了,夏蘭眼圈一紅,收下了小瓶子。
槿月正想說些什麼,就聽見夏菊喊道:“那裏來的賊子,竟然進我們槿秀閣?快來人給我打出去……”
槿月心裏一動,莫非……
連忙讓夏蘭出去攔住夏菊,莫讓夏菊衝動,有什麼事慢慢說。
夏蘭應聲而去,不一會兒,就見夏蘭領著一個藍衣男孩兒進來,那男孩兒約莫十三四歲,眉清目秀,舉止端莊大方,怎麼會是賊子做派,想來是夏菊誤會什麼了。
那男孩兒見槿月並不開口,就隨身一拜:“槿月姑娘好,我家公子吩咐我協助姑娘完成今天的事。”
槿月一聽,頓時明了。想必就是昨晚那人,想到這兒,不由噗嗤一樂,“你可有什麼憑證?”
男孩聽見槿月一樂,臉立馬紅了,便說:“小姐莫笑,小人名叫辛南,自小便跟隨我們公子走南闖北,今早我們公子吩咐我如何今日都要配合小姐,完成今日所托,請小姐明示。”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牌,遞送給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