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清一色(香輕麻將館係列)(於佳)

前言

相親,現在流行時

蟈蟈代筆

同學聚會,談到各自的愛情、婚姻,紛紛露出痛苦的表情。有人說遇人不淑,有人說愛情缺空,有人說找不到合適的。我洋洋得意說自己大事已定,麻煩解決,不怕自己嫁不出去了。他們紛紛瞠目結舌,不懂我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淑女怎麼會找到下家,挖著耳朵向我討教經驗,我用腳踩著桌子大喝愛情秘笈——

“相親啊!”還是於於介紹的。

“嘿!什麼年代了,還相親?”

各位兄弟姐妹、大齡青年、小嫂子大哥哥們,別說我土,土的明明是你們,這年頭流行相親!

知道不?

相親的好處有好多,我先舉一二例加以說明。除了親戚朋友、同學同事,你上哪兒見那麼多異性?相親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奇怪的個性,你想也想不到的行為方式,實在是有趣得很。

除了這種看得見的好處,還有一些你想不到的妙招。

就拿我表姐來說吧!想當初她每回去相親都會買一套衣服,讓我姨媽給點服裝讚助費,美其名曰想把自己打扮漂亮一點,博得他人第一好感。結果呢?衣服買了不少,相親的人她是一個沒看上。

受我姐的啟發教育,我也積極加入相親隊伍。和我表姐的出發點不同,我的目的不是找人給點服裝費,而是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你想啊!相親就要有相親的地點,首選當然是吃啊喝啊的地方。最近又開了哪家餐館,附近哪家西餐廳又推出了新菜色,誰家的湯煲得最好……

相中目標,隻等相親過程中男方開口詢問:“咱們去哪兒聊聊呢?”

我就獅子大開口:“新開的那家西餐廳。”

打定主意,我積極加入相親隊伍。

聽我說了這麼多?您有沒有心動?有機會不妨也去相親吧!

楔子

“今天周幾?”北唐轅無聊地問著無聊的問題。

奚滿意擦拭著吧台上的水晶杯,隨口回答他:“周三!”

周三?北唐轅立刻將它與周一、周五聯係起來,“這麼說,那個什麼‘未央情感專欄’的采訪記者又要來嘍?”

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奚滿意的腦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結,“呃……你注意到她啦?”

北唐轅是不想多管閑事,可如果你的店每個周一、周三、周五的下午三點都會出現同一個女生,她不是來打麻將的,也不是來看人打麻將的,而是開著采訪機對形形色色完全不同的男男女女進行采訪長達一個月之久,你能忽略嗎?

“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將店預定給了報社啊!”

奚滿意自作主張的行為終於曝光了,她趕緊招架,“是你去新加坡度假的那段時間,我讓她來的。反正他們報紙會注明受訪地點:北唐麻將館——也算為我們的店打打廣告啊!”

麻將館需要打廣告嗎?北唐轅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奚滿意,還會不了解她的個性嗎?隻要跟她沾上一點關係,哪怕是天大的事,她也會幫忙到底。八成這臉蛋圓圓、眼睛圓圓、鼻子圓圓、嘟起的嘴也圓圓的記者跟她有點關係。

瞧北唐轅那銳利的鷹眼,奚滿意決定聰明地招供:“她是我媽媽的朋友的丈夫的前妻的朋友的妹妹的女兒,算起來跟我也是有莫大的淵源,衝著這一點,我怎能不幫她的忙?”

這也叫莫大的淵源?北唐轅開始懷疑身為中國人,自己的家庭觀是不是太弱了一點。為什麼他會覺得她們倆根本是十竿子都打不到一塊的人?

感覺自己的理由太過牽強,奚滿意趕緊找重點原因說:“主要原因是這小記者的媽說她女兒社交能力太弱,都沒什麼朋友,想要出去采訪,又怕她女兒被人給騙了。最好能在固定的地點,環境好一點的地方采訪。她媽媽這麼一開口,她媽媽的姐姐就找到了我媽媽的朋友的丈夫的前妻的朋友那兒,然後我媽媽的朋友的丈夫的前妻的朋友又找到了我媽媽的朋友的丈夫的前妻那兒,再然後我媽媽的朋友的丈夫的前妻又找到了她前夫,哪知道這件事被我媽媽的朋友發覺了,她到我媽媽那兒哭訴說她丈夫跟前妻有染,於是我媽媽就將這件事轉告給了我,我一想啊!他們說的這地方非你這地方莫屬,想要跟你商量,你又去新加坡度假了,人家急趕著要采訪,最後……最後就變成這樣了。”

乖乖!北唐轅認識奚滿意二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發現她居然有說相聲的潛力,嘴皮子吧嗒吧嗒說得天花亂墜,他的腦門子被天花砸出許多顆金星來。

“不就是每周一、三、五提供給她采訪地點嘛!反正也不影響我正常營業,就是提供兩杯冰檸檬水就是了,你不用說了,我不再追究還不行嘛!”女人果真是極其麻煩的動物,他怕了。

說了半天這麼熱鬧,奚滿意還沒告訴他,“這記者到底叫什麼名字?”

奚滿意抓耳撓腮,非常努力地想了想,“不知道。”

她叫“不知道”?好奇怪的名字。不對啊!“鬧了半天,你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女的叫什麼名字?”北唐轅不得不懷疑自己的麻將館被人賣了,奚滿意都不知道自己收的到底是美金還是緬幣。

算了,看在那女記者長得圓圓的,很可愛的分上,他就不去追究太多了——怎麼看,那圓圓的臉也不像騙子啊!

北唐轅有理由相信自己被那個圓圓臉給騙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原本隻是一、三、五過來采訪,現在怎麼變成二、四、六也留守在這兒?

她把北唐麻將館當成她自家客廳了吧?

最奇怪的是,每逢周二、周四和周六,店裏都會來一些亂七八糟的男性,這嚴重影響了北唐轅對圓圓臉的觀感,莫非她在這裏賣雞毛,連帶著賣雞蛋?

圓圓臉也不想啊!她實在是被老媽逼到無奈——說什麼女生做得再好,不如嫁得好;說什麼像她這樣長得不怎麼樣,學曆不怎麼樣,工作不怎麼樣,家世不怎麼樣的女生就更要趁著年輕把自己嫁出去;說什麼像她這樣的女生要搶先時代一步,免得好男人都給別人挑走了,她隻能撿些便宜貨;說什麼趁著她才二十二歲,可挑選的範圍比較大,二十二歲的同齡男生也能找,大個十二歲,上到三十四的成功男士也能見;說什麼……

媽媽的理論是一套一套的,她沒有好口才加以辯駁,就隻能聽天由命,聽著媽媽的命令來——相——親!

唉!她在心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真的不想相親,可是為了她的終身大事,媽媽把所有能托的人都托了,現在媽媽連說夢話都是那幾句——

我女兒年方二十二,一百六十厘米,五十六公斤,大學本科畢業,在報社做記者,別看她人長得不算絕色,圓圓嫩嫩的皮膚還算水靈,年長的人都說我女兒是富貴相——您有沒有合適的對象能介紹給我女兒?男的年齡不重要,長相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錢”途,人還得老實忠厚,我們家要求不高!真的不高!

看在媽媽勞累了半天的分上,為了不讓自己的耳朵根子繼續受折磨,圓圓臉隻好答應相親,地點就選在北唐麻將館,她怕換個地方她會不適應。

於是,周一、三、五是她采訪對象的日子,周二、四、六就變成了她相親的時間段。今天是周二,一號相親選手隆重登場——

他穿著花襯衫,係著花領帶,連露出的皮帶都是花花公子的,坐下來之後他點了一杯據說有滋養功效的花茶,對著麵前的圓圓臉開始吐唾沫。

“人家家裏可是很有錢的,錢多得你都想不出來,有兩……兩百萬呢!人家不想要別的,人家就想找個長得跟花似的美女,人家要把她天天帶出去讓眾人觀賞,讓所有人都羨慕人家。總之一句話,人家要的就是一個絕色花瓶——這位大姐啊!你帶人家介紹的那位美麗花瓶怎麼還沒來啊?人家可不喜歡總是遲到的花瓶,真是煩死人家了。”

圓圓臉喝了一口冰檸檬水,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鄰近一桌擺放花瓶的北唐轅差點沒將手裏的花瓶砸在地上——鬧了半天圓圓臉是把他的北唐麻將館當成相親點了?

不用說這一號男選手可以隆重退場了。

二號相親選手到——

顯然,他與一號選手相比,實在是不在意女性外貌,坐下來的第一件事不是觀察圓圓臉的長相,而是奮筆疾書……填彩票?!

什麼體彩、連環彩、福彩……隻要市麵上有出售的,他都手握一遝,不停地填著寫著。

圓圓臉不得不將他手邊的水杯拿遠一點,以防弄花了他的彩票。她體貼的舉動終於讓二號相親選手注意到她的存在,手填著彩票,他嘴皮子也不停。

“既然是相親,我就把一切說在前頭,我沒別的要求,隻要你有錢,哪怕你長得再醜,結過十次婚,生過一堆小孩也沒關係。不過我看你這樣,也不像能達標的那樣。我暫且將要求放低一點,如果我娶你,你爸媽能提供結婚的房子吧!小於四居室的公寓我可是不會住的,等離子彩電之類也不能少,總之家電要最最新型,最時尚款的。除此之外,你爸媽還能給我多少錢?你先報個數吧!我估計一下,看跟我的底線有多大差距。你爸媽給得太少我可不幹……”

被他說了這麼一大通,圓圓臉總算有了開口的機會。

“我爸媽沒有錢,別說四居室,就是兩居室的公寓,他們也買不起。我們家到現在還住在老房子裏呢!我媽雖然總是惦念著炒房地產,但我估計我們家的積蓄全部拿出來才能在市中心的小區裏買十個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