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嗎?”阿諾背對著我,幽幽的問。
我沒有回答,專心盯著手裏的木雕。
“花開,我慘了。”阿諾耷拉著腦袋走到我身邊坐下,有氣無力的說:“我真的慘了。”
我還是沒理他,手指細細的摩挲著木雕,思考下一個該刻誰,是小白,還是淘淘?
“花開!”阿諾一把搶走木雕,不滿的說:“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我抬眼看他,“在啊。”
他氣得鼓起雙頰,“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這麼問你嗎?”
我很想說不好奇,但迫於阿諾的一顆瓷碗心,我隻能昧著良心點了點頭,“好奇。”
阿諾將腦袋擱在我肩膀上,“花開,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哦。”
阿諾愈加哀怨,“你不問那個人是誰嗎?”
我說:“那個人是?”
“錦瑟,我喜歡上了錦瑟。”阿諾的聲音帶著點激動,和些許的羞澀。
我點頭,“哦。”
阿諾悲涼的衝我喊:“花開,你能不能別這麼冷淡,我說我喜歡錦瑟,你的妹妹錦瑟!”
……不然我該如何?舉手歡呼?
他突然摟住我的腰,蹭蹭我,撒嬌的說:“好花開,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喜歡錦瑟,你幫我搶她好不好?”
阿諾又說:“花開,你去和師父師母說說,叫他們把錦瑟許配給我可好?”
這種異想天開的話都說的出,真不愧是沒腦阿諾。
我懶得再理他,起身準備離開,他卻一把扯住我的袖子,不依不饒的說:“我的好花開,心肝花開,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
我看著他,沉默許久,最終好心提醒了一句,“阿諾,你今年才十一歲。”錦瑟已經十五了。
阿諾憤憤的咬了下袖子,“這又如何?我就是喜歡錦瑟,我就是想娶她做媳婦兒!”
我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再和他糾纏。阿諾見狀擠了幾滴眼淚出來,可憐兮兮的說:“花開,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錦瑟,除了她,我不想再娶任何人!”
如此這般,我若直接走掉倒顯得不盡人情。於是我認真的盯著他,說:“那你和池鬱去爭吧。”
阿諾立刻安靜,眼裏有些悲憤和無奈的淒涼。
一切正合我意。
如阿諾所說,錦瑟是我的妹妹,親生妹妹。錦瑟自小聰明伶俐,加上相貌嬌美,可謂人見人愛。反觀我相貌一般,自小沉默寡言,不喜熱鬧,麵上也總是冷淡,這山上幾乎人人與我疏遠,除了阿諾。
這般說來,我是完全比不上錦瑟的,所以即使阿諾和我親近,喜歡上錦瑟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別誤會,我自然不是嫉妒錦瑟,為了個十一歲的毛娃娃去嫉妒她,我豈不是比阿諾還幼稚?我隻是好笑,就阿諾那毛都沒長齊的小身板想和池鬱搶錦瑟,未免太過不自量力。
池鬱是我們的三師兄,他與錦瑟自小青梅竹馬,親密無間,再加上男俊女俏,幾乎所有人都將他們當做一對,他們倆也是郎有情妾有意,隻差一紙婚書將他們綁在一起。
你說,阿諾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想讓我爹和娘將錦瑟許配給他?
不論你覺不覺得,反正我是這麼覺得。
“花開,你就不能安慰我幾句嗎?”阿諾盯著兩個紅眼圈,可憐巴巴的問。
我思索了下,安撫的說:“你就當行善積德,放過錦瑟。”
“……”阿諾瞪我,“你確定你在安慰我?”
我點頭,“正是。”
阿諾從鼻子裏哼了聲,晃了晃手裏的木雕,“花開,幫我刻個木雕吧。”
我瞥了他一眼,說:“不。”
木雕需要感情,刻物要,刻人則更甚。
我不喜歡對人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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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錦瑟雖是姐妹,年齡也隻相差一歲,卻不怎麼親密。隻因兩人性格截然相反,喜歡的東西也各不相同。錦瑟覺得我過於沉悶無趣,我則不適應吵鬧喧嘩,這種差異越長大便越明顯。
所以錦瑟來找我的時候,我頗為詫異。
“花開。”錦瑟站在門口,不敢進來,“你那兩隻老鼠不在吧?”
我搖頭,說:“不在。”
她這才提起裙擺進了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地上,生怕小白和淘淘會突然衝出來。待到她在我對麵坐定,我才發現她似乎比幾個月前更為嬌美,鵝蛋臉白裏透粉,杏眸黑亮中帶著點迷蒙,一副欲拒還休的少女模樣。
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一時又想不出是什麼地方。
“花開,你在做什麼呢?”錦瑟單手支著下巴,有些無聊的問。
我揚了揚手裏的木頭,“刻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