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殘霸主戀嬌心(連若紫)
太陽高高掛,時值響午,蘇州城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小販們奮力地叫賣聲與人潮中的喧嘩聲,使整條大街好不熱鬧。
人潮中,一個嬌小的人兒左看看、右望望,看起來好不興奮。然而,周圍的人看到她,無一不是嫌惡地別開臉,便是閃身避開。
瞧她一身的破衣爛布,加上一張滿是汙洉的黑臉使所有人都斷定她是個又髒又臭的小乞兒。
盡管大夥兒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但嬌小人兒——櫻心,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她依舊開心地奔走於熱鬧的市集中。
“哇!好好玩哦。”此刻,櫻心立足於一處攤位前,她興奮地看到了一些奇形怪狀卻又可愛的小動物。不過,那些小動物是假的,是用幹竹葉編製出來的。看商販子手中正拿著幹竹葉在編製,這大大地挑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想不明白商販子怎麼會弄這個?真的好厲害,那些小動物的形狀弄得好逼真,像真的一樣。
“你這個是怎麼弄的?好厲害哦。”她伸手拿起了其中一種動物——眼鏡蛇,且順口問小販,想向他討教討教,好滿足一下自己已被挑起的好奇心。
誰知?小販起身一把奪過她手上的眼鏡蛇,不耐地揮手趕她:“你問這個做什麼?你買不起的,快走開,別擋我做生意,省得我對你不客氣。”
她著實愣了下,隨即氣結地瞪著這明顯勢力眼的小販,鼓著腮幫子回道:“誰說我買不起?你想不想做生意的?”
“當然想,可你買得起嗎?”小販的目光明顯不屑地由上到下將她打量了一番,嘴角還不忘嘲弄地揚起一抹譏笑。
可惡!櫻心氣得都快頭頂冒煙了,美眸內閃動著憤怒的火焰。雖然她現在的模樣裝扮都很不人眼,但她卻從未見過有哪個人像這小販一樣狗眼看人低的,簡直把人都瞧扁了,簡直是可惡至極。
“我買不起是嗎?那你看看這是什麼?”怒極之下,她從懷裏掏出一綻金元寶,在陽光的照耀下,金元寶散發出耀眼的奪目光芒,引來了路人的側目。
這時,小販看得眼也發直了,他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他長這麼大,還不曾見過這麼大的金元寶,他一下子愣是反應不過來了。
“哼。”這下換櫻心不屑了,冷哼一聲,她將金元寶放回懷中,小黑臉倨傲地一抬,她看也不再看小販一眼就走人,直接去別的攤子玩玩看看了,反正這裏又不是隻有這個小販的攤子好玩、好看,別處也好得很。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小販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嚴重的錯誤。早知道他就不該狗眼看人低,以為乞兒就買不起他的東西,早知道他就該好好招呼她,然後替自己賺進一點銀兩。隻可惜,為時已晚了。
以後,他非得把眼睛放亮些,不能再以貌取人了。
“把身上的財物交出來。”
六七個衣衫破爛的乞兒將櫻心圍困在小巷弄之間,二話不說就要她交出身上的財物。
櫻心愕然片刻,一時間呆若木雞。
交出財物?這算哪門子的事?
她現在的模樣不是像個乞兒嗎?怎得還有人要攔劫她?
乞兒打劫乞兒,這就好像窮光蛋打劫窮光蛋一樣——光溜溜,什麼也沒有嘛。就算她不是個名副其實的乞兒,可問題是她早已身無分文,現在的她說來也與真乞兒沒什麼兩樣了。
原本,她身上確實是帶有很多的銀兩,但結果不知為何?她身上的銀票在前天就已全部被人扒了而不自知。現在,她已是身無分文,沒想到還有人攔路打劫她哦。
想想還真是有點有趣,當然也還有點無厘頭就是了——想不明白乞兒打劫乞兒,最後他們又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想到此,櫻心不由地回過神來,唇角微揚。
“小不點,你聽到沒有?快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或銀兩交出來,不然我們可要揍人了。”見她沒反應,唇邊反而笑意淺淺的,像是一點也沒將他們放在眼裏,乞兒甲不悅地朝她大吼,一雙賊眼還惡狠狠地瞪視著她。
“我身上既沒銀兩,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們叫我怎麼拿出來?”櫻心朝他們一望,顯得漫不經心,既不顯露懼意,也不將他們的威脅放在心上。
誰教她向來是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處世心態,畢竟她不認為自己會遇到什麼大不了的事,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兒的先頂著,用不著她煩惱。
“沒有?”幾個乞兒互望一眼,顯然的不相信她的話。
“對,什麼也沒有,因為我身上的財物全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很可能是被人扒了。”她輕輕地一笑,一點也沒有財物盡失後的傷心,她的反應著實古怪又令人難以捉摸。
幾個乞兒又互望一眼,顯然的還是不相信她的話。當下他們又惡狠狠地出言恫嚇:“想騙我們,門都沒有,再不交出你身上的財物,等一下就別哭爹喊娘,快識趣點交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笑意自櫻心唇邊斂去,她極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很不給麵子地譏諷道:“就憑你們幾個能將我怎麼樣?瓦合之卒,也不掂掂自己有幾兩重?”
啐!惡人她見得多了,她可不是被嚇大的,從小到大,她還沒怕過誰呢?
本來,看在他們是乞兒的份上,其實蠻可憐的,她原不想跟他們計較,可怎麼她給他們三分顏色看,他們就大搖大擺地開起染房來了?
“可惡。”眾乞兒見她不為所動,一點懼意也沒有,還出言諷刺他們,當下個個氣得臉都綠了,煞是難看。
“你找死……”當下一個乞兒狠著眸光撲向她,卻被她輕輕地閃過。當然,她不忘俏皮且惡作劇十足地橫踢出一腳,當場將那乞兒拌倒,害他跌了個狗吃屎。
她不由開心地大笑,其他乞兒見狀紛紛咬牙切齒地狠撲向她。
“一群笨蛋。”她當下與他們玩起了你追我跑的遊戲,跑到了一條熱鬧的大街上,在人群中跑過來、鑽過去,愣是不教乞兒們捉到她。
瞧他們追著她跑,一個個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體力透支,她就開心地在人群中鼓掌稱快。
這種你追我跑的遊戲,自小她就不知與多少人玩過,可從沒有人能奈她何的。
想捉住她,談何容易?
“來呀,來抓我呀。”她時而俏皮地吐舌,時而扮鬼臉,惡作劇十足,氣得那幾個乞兒是捶胸又頓足,恨不能當下將她捉住,再狠狠地毒打一頓,不然難消他們心頭之恨。
盡管氣喘如牛,那幾個乞兒還是追著她滿街跑,咒罵著一定要抓到她不可。
蹦蹦跳跳地跑著,穿過了人群,她不時依舊玩心十足地回頭朝那幾個乞兒扮鬼臉。誰料?正欲回頭,一個小男孩在她麵前跌倒,繼而放聲大哭。
“呃,沒事,沒事,小弟弟別哭哦。”當下,她好心地忙拉起那小男孩輕哄著,一點也不擔心那幾個乞兒很快就會追上她。
這時,有一個少婦人輕笑著出現,她抱起了小男孩,衝著櫻心不好意思地開口:“給你惹麻煩了,我稍沒注意,這孩子就跑到這來了。”
她笑而不語,那婦人說完也就帶著小男孩離去了。
“這下子看你往哪跑?”乞兒們已然追了上來,他們正以合圍之勢將她圍困住。
“這麼慢才追上來,一群烏龜。”笑著站起身,出口的話諷刺意味十足且毫無懼意。她美眸中正閃動著躍躍欲試地纏鬥光芒,使她看起來像個又倔又傲的小魔女,簡直令人又氣又惱。
說實在的,隻要她想,這些個乞兒都不會是她的對手。招惹麻煩一向是她的專長,長久下來,她早就累積了很多套磨人的法寶,倒黴的人遇上她也就隻有栽倒的份。
“給我打死她。”被罵成是烏龜,乞兒們再一次憤怒地撲向她,他們手上有的拿著木棒,眼看就要揮打到她身上——
“唉喲……你沒長眼睛嗎?怎麼打到我身上來了?”一聲痛呼伴隨著咒罵聲響起,接著是如銀鈴般的嬌笑聲,聽得幾個乞兒是麵色如土,有如屎坑裏的大便那麼難看。
身子輕輕地降落原位,看著幾個乞兒的難看臉色,她眼裏閃動著惡作劇之後的興奮光彩。
嘻!她偷學的輕功真是頂管用,每每都能將人捉弄的麵色如土灰般難看。
瞧,乞兒們若要動手打她,她隻要身子輕輕地往上一躍,他們連她衣角都碰不到,倒是打到自己人去了,真好玩。
“你、你會飛?”看著依舊被他們圍困在中間的她,乞兒們的臉色不僅僅是難看了,還帶有那麼一些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