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那個電話號碼一直是空號,可是,還是忍不住打了過去,出乎意料的卻打通了,抱著一絲的僥幸,我心跳猛地加速,明明隻是打個電話而已,怎麼感覺像是做賊似得?心虛不已。
電話那頭是個女人接的,她問,“喂,你找誰?”
是個中年婦女,聲音有些滄桑。
我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一時無語,喃喃的問,“請問……葉……葉錦臣在嗎?”
大概是因為我聲音在發抖吧,那端的聲音也開始平緩起來,我顫抖的握著電話,總覺得不真實。明明隻是這樣簡單的幾句對話,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像是在經曆一場生死搏鬥似得?帶著前所未有的孤勇和執著,卻在聽到那句,“這裏沒有這個人。”之後,潰不成軍。
在很久以前,他給了我一個號碼,可是,現在,電話的那端不是傳來“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也不是傳來,“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比這更悲哀的是,明明手裏握著那個號碼,卻是查無此人。
查無此人。
但是那個人卻真實的存在了二十多年。
我苦笑,“那打擾了。”
電話很快陷入忙音,我發了會呆,繼續看電話裏僅存的幾個號碼,看到童戰號碼的時候,我遲疑了一下,要不?打電話問問童戰?
可是,童戰……
我該怎麼去和童戰說呢?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我就陷入了四麵楚歌的地步?
然而,事實似乎沒有到那麼糟糕的地步,手機屏幕很快的閃爍起來,是童戰的電話,我免不了勾起一抹笑意,似乎這個人總是能了解我在想什麼,可又是那麼的淡定從容。
響了大概幾秒鍾之後,我接了電話,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些厚重,呼吸急促,我問,“童戰?”
電話那端卻隻是靜靜的凝滯了一分鍾,我又問,“童戰?”
“夕和。”他終於說話,可是,聲音卻是如此的沙啞,渾身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倦意,我擔憂的問道,“你現在在哪?”
“宿舍。”童戰的聲音第一次這樣的滄桑,我想起了家裏的那個男人,也是這樣滄桑的語調,忽然有些動容,再無其他,隻是輕輕的說了句,“我這就過來。”
可是,我的這個馬上就過來,卻是在一個小時後之後了。
眼前的人完全和平時那個嘻嘻哈哈的童戰聯係不到一起,醉醺醺的麵孔,滿身的酒氣,碎了一地的酒瓶,當我過去的時候,他正在宿舍裏耍酒瘋,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當我出現的時候,他撞到了我,然後眼神裏落滿了愧疚,喃喃的說了句什麼就走了。
我跟在他身後,喉嚨哽咽,“童戰。”我叫他。
前麵的身影一僵,明顯的頓了頓,可是,過了一秒鍾之後又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我奮力的向前走去,狠狠的扯住他的衣角,“童戰,你到底要怎麼樣?你要怎麼樣才肯好好的愛惜自己?!!”
為了我這樣一個女生值得麼??
“嗬!”童戰反過身來冷笑,“你憑什麼就認為我沒有好好愛惜自己?憑什麼?憑我喜歡你?哈哈,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我童戰會為了一個根本就不留戀的女人傷害自己麼?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顧夕和嗎?你以為你是顧夕和就了不起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