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她忘了告訴他,她今天根本就沒有陪過客人。
心軟下來的邱羽走到她身旁拾起地上的兔子,還不忘抱怨地插上一句:“還不是因為你笨。”
在周圍拾了些幹草和樹枝,堆成一個小火堆。他又從腰間掏出一個火折子,輕輕吹了吹,燃起了火苗,邱羽就將火苗引向那個小火堆。
“笨是天生的,我也沒有辦法。”她倒是說得理直氣壯,沒一點反省之意。
看著他拿出小刀,熟練地刮著兔子皮,柳兒倒是用一種羨慕的眼光看向他。
“看我做什麼?”他好像旁邊長了眼睛似的,突然冒出一句話。
“看你刮兔子皮呀。”她撿了個理由就對號入座。
“我說,你剝兔子皮還真有一手。”看著他沒幾下就把剝好皮的兔子拿在火上烤了,柳兒羨慕的神情更濃。
“羨慕吧?”他得寸進尺地揚起下巴。
嗤之以鼻地哼了哼,柳兒把頭扭向一邊。這男人,誇了他一句就得意起來,真叫人受不了!
火苗在張牙舞爪地亂躥,木材被火苗燃燒得“劈裏啪啦”地亂響,時間在一點點地流逝,沉默也在他們兩個人中間蔓延……
受不了這種無聊,柳兒還是開了口:“可不可以告訴我……”
“不可以。”還沒等她問出來,他就斷然否決了。
“我還沒有問呢。”氣不過地從石頭上站起來,她怒瞪著他。
“你不就是想問,花錢雇我偷你的爺是誰嗎?”她不問,他也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告訴我,好不?”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回答她的,隻有一片沉寂。
一隻香噴噴的烤兔子出現在她眼前,叫她不禁吞了吞口水,可是,她卻把眼移到別處,不去盯那隻早已叫她垂涎三尺的兔子。
邱羽拿著兔子在她眼前晃動了一番後,就坐在她麵前聞了聞那烤隻兔子的味道。
“我烤的兔子,可是一流的。”拽下隻兔子腿,他就大口大口地啃起來,“連我這個晚上吃飽飯的人,都忍不住想再吃上幾口自己烤的兔子肉。”邱羽自吹自擂地張著滿是油膩的嘴。
烤肉的香味直直飄進柳兒的鼻子裏,惹得她肚子裏的饞蟲已經不聽話地蠢蠢欲動了。
“要吃就離遠點,別在我麵前吃得這麼惡心。”天知道她的肚子已經癟癟的了。
“喂!說餓的是你,說不吃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麼樣?”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看著他揮舞手中的兔子,柳兒隻覺得眼前有一隻雪白的大兔子在等著她去宰割。不顧三七二十一,她一下就朝她眼中那隻大兔子撲了過去。
“喂、喂!你要幹嗎?喂!”看著她撲在自己的身上,像隻母老虎一樣流著口水看著自己,邱羽隻覺得大事不妙。
剛想到這兒,他就看見柳兒張著血盆大口朝自己的手咬了過來,“你要幹嗎?喂——”
隻聽見一陣殺豬似的慘叫響起,惹得遠處又傳來幾聲犬吠。
金陵城裏一片氣派非凡的景象,大大小小的街道,各色各異的人群。人們悠然自得地穿行於大街小巷,熱鬧得很。
一個簡陋的小小茶寮旁邊,站著兩個人。
那是一個濃眉大眼的男人和一個清秀可人的女人。
女人掬著風趣的笑容,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男人。而男人,則把頭轉向一旁,死都不看這個女人一眼,生怕自己多看她一眼就會像得瘟疫一樣淡然死去。
女人卻不知好歹地硬要湊到男人身旁,巴不得男人多瞧看自己幾眼,好讓他真的得上瘟疫死掉。
“還生氣?”露出潔白的貝齒,女人死盯著男人的手不放。都好多天了,他不會還為一點小事生氣吧?
沒理會她,他瞧了瞧自己那留有一個深深齒印的左手,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出現在他的臉上。看那表情,好似他在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痛苦。
柳兒轉到他麵前,像個承認錯誤的孩子一樣低下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誰叫那時候我很餓?”她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哀憐的眸光迸射出來。
再也忍受不住這個女人的邱羽,舉起自己的左手在她麵前用力晃了晃,“餓?餓就可以……餓就可以咬別人的手嗎?!”頓了頓,他又不好意思地把自己被咬傷的手藏在身後,“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故意的,那這個女人到底把他當什麼了?
柳兒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景,又吞了吞口水,“我隻記得,我咬的是一隻大兔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隻能說,是饑餓使她產生了幻覺。要怪,就隻能怪他自己不好,不惹她生氣,她就不會絕食不吃;不絕食不吃,就不會餓得產生幻覺。所以呢,追根究底,就是他自己不好嘛!
“你……好好好,算我倒黴。”他認栽了。
接了這麼一筆“好”生意,他還能怎麼辦?早知道跟這個女人在一起會這麼倒黴,他死都不會接下這筆倒黴的生意,可是,老天就是待他“不薄”,叫他好死不死地接下了這筆生意,他還能抱怨什麼呢?
他隻乞求接下來的這些天,不要再發生什麼狀況才好。否則,他都不知道他賺的那些錢,還有沒有機會去享用呢!
“既然你自認倒黴,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眼睛一亮,柳兒頓時有了自己的主意。
金陵真是太美了,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到別的地方去呢。所以,她覺得先玩個夠本,再考慮接下來的事情比較好。
“先找家客棧住下來,明天再啟程。”而他,也需要好好保養保養他的寶貝手。沒了這隻手,他的算盤都會打不起來。
“我想買幾件衣裳。”她舉起雙手在他麵前轉了一個圈。
看著她到處邋遢的衣衫,邱羽同意地點了點頭。
“前麵就有家店,我們過去吧。”拉著他的手,柳兒一蹦一跳地朝那家衣店奔去。
“老板。”拍了下櫃台的案子,柳兒像大爺一樣叫著掌櫃的。
“小姐是要買衣服?”上下打量了柳兒一翻,掌櫃用一種瞧不起的眼神看著她。
“把你們店裏最漂亮的衣服拿出來。”不在意他的眼神,柳兒還是一副大爺的樣子。
瞧不起她?哼,太小看她了吧,她身後可是帶著一個小金庫呢!反正他不是說,有人付他酬勞嗎?
見掌櫃不動聲色地站在原處,柳兒開始生起氣來,“看什麼看?我們有的是銀子!去去去,去拿衣服。”擺了擺手,她不耐煩地看著勢利的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