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1 / 3)

這年頭,是不是流行在人後講人家的壞話她不知道,反正自從第一杯香純的葡萄美酒下肚,她就昏了頭了,在老人麵前發泄著心中的種種抱怨,就這樣,一老一少,你來我往,一人一句地數落著上官家長子嫡孫的缺點、毛病、醜事、八卦外加不良嗜好。

如是、如是。

這般、這般。

一瓶八二年限量發行的葡萄酒起到了為他們補充口水的作用。

真——浪費!

沐梓心中這樣叨念著,不過,別人的酒人家當水喝都不心疼,她操什麼心。

喝!

說實在的,老太爺就是老太爺,不僅酒量非比尋常,論人八卦的功力也不容小覷,而且還是個中高手呢,能把上官棣從小到大的醜事倒背如流,似乎早已經溫習許多遍。

雖然離太陽先生西下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傭人們在老太爺的審視下,老管家的指揮下,將飲料和五顏六色的雞尾酒放置在長型的餐桌上,並擺上了精製的點心和散發出陣陣幽香的鮮花。

沐梓也不好呆坐在旁邊看別人忙進忙出地努力工作,於是她走進了上官家美麗的花園,所謂不在其位不某其政,她應該也算是客人吧,客人有權利休息。

夏日裏炫目的陽光透過層層的綠葉照下來,鵝卵石道變得斑斕奪目,沿著小路無聊地量著腳下的步子。

這時——

“你好,你是沐梓?上官的女友?”一個頗有陽光男孩氣息的男子從一個高架子上跳下來笑問,露出了白白的牙齒。

嗯,該去拍牙膏廣告的。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那麼出名。”沐梓看向他。

“我叫列遐,做偵探的,你有什麼人或事想要調查,都可以來找我。”

“打折?”請原諒女人的天性——討價還價。

“全市最低價。”

“你的偵探社生意一定很糟糕。”

“厲害啊,這你都看得出來?可惜啊,明明自己的好朋友是投資專家,卻不願意幫我‘錢生錢’。”他的偵探社已經破爛到連債務公司的人都不敢冒生命危險上來了。

“上官棣?”在上官姓氏裏,她隻認識這麼一個“強人”。

列遐神色悲哀地點點頭,感覺好像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似的——垂頭喪氣。

看到列遐的樣子,沐梓拍拍他的肩說:“算了,他本來就是一個小氣的男人,最愛斤斤計較。”

真是……戰友啊,好感動!實在難得遇到矛頭一致、同仇敵愾的人。

“你……是不是有個朋友叫龐遠?”

“對啊,你怎麼知道?”眼神防備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個子高高,名叫列遐的男子。

“哦。”明了,“是這樣啊。”

上官兄,別怪我,不耍耍你,我餘氣難消,良心難安啊,誰叫你那麼陰險歹毒?做兄弟的也不好意思看你活得太瀟灑。

“其實呢,今晚的宴會是上官大少爺的相親宴。”

“哦?”沐梓眉毛輕挑。

相親?上官棣也需要?

“還有,你的朋友……”

原來,又這麼多事情她不知道呢。

“你們在這裏做什麼?”那個消失了一個下午且幾乎將她餓死在房間裏的男人,口氣不好呢。

她剛想回答,就有一股酒氣從喉間升起,害她打了一個酒嗝。

好舒服!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也許是因為做了虧心事的緣故,列遐一看到上官棣就倉皇逃竄,變成了老鼠。

大手扶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從列遐離開的方向上扳向自己。

“你喝酒了?”語氣中暗藏怒氣。

上午她在水中的嬌媚和緊緊摟住他的頸項的神態,讓他的心情難得地大好,被她依靠的感覺真的——好到令他舍不得離開泳池。

可是現在,他隻不過離開一下而已,她就——

她就是見不得他心情好是不是?

“是啊,葡萄酒而已啦。”她拍拍他結實的胸膛,“放心,放心。”

沐梓沒有看他拉長了的臉,轉身走進另一條小道。

她在聽了列遐的報告後,她該生氣的。

“你沒有吃東西就空腹喝酒,你以為你的胃是鐵打的?”上官棣跟上去,握著她的手說道。

真是的,這個女人就是不會照顧自己嗎?再這樣下去,他總有一天會變成嗦的老母雞,而她就是殘害商場精英的罪魁禍首。

“我哪有空腹喝酒,我吃了阿曼大哥做的點心才喝的,說實話,阿曼大哥的手藝真是沒話說,光是用聞的就令人食指大動了,吃一口更是唇齒留香。”好回味。

“真的這麼好吃?”上官棣挑動眉毛,陰陽怪氣地問。

膽敢在他麵前想著另一個男人?大膽。

“當然了。”

“對了。”沐梓突然想起,道:“你們家的廚師外不外借?”

“你要幹嗎?”上官棣按了按隱隱跳動的青筋,控製著情緒。

為什麼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借回家用兩天啊,可不可以啊?”踩著鵝卵石鋪成的小道,沐梓坐在一旁外形有些不規則的長凳上,抬頭充滿期望地看著上官棣幾乎黑掉了的臉。

“你、說、什、麼?”上官棣坐在她旁邊咬牙切齒地說。

“我說借……呃,你的臉色不好,要不要回房間休息一下?”

快要黑掉了,他是雷公先生轉世嗎?

“自己女朋友當著自己的麵要找另一個男人回家,你說臉色能好嗎?”他湊近她的耳朵吼道。

她就是沒有身為別人女友的自覺是不是?總是要氣得他暴跳如雷,他引以為傲的耐性都被這個沐家小姐消磨殆盡了。

“不……不是找,是借。”被吼得有點頭暈目眩的沐梓解釋道。

“那還不是一樣。”

“哪裏一樣啊。”

明明就不同嘛。

她用力歎了一口氣。

“救命——”沐梓雙手抵著自己的太陽穴,呼叫著。

最近這男人的智商有嚴重退化的現像,他是白癡嗎?竟然和她討論這麼無聊的問題,還用這麼弱智的方式。

“頭痛了是不是?誰叫你喝酒的?”看到沐梓的狀似痛苦的動作,忘記了生氣的上官棣小心地環著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輕輕環著她的肩膀。

上官棣的神情溫柔得足以讓人為他垂涎三十尺。

誰說善變的男人難以捉摸?隻要點對他的死穴,他就會乖乖舉起白旗了。

“你醉了,回房間去休息吧。”他撥開停留在她前額的碎發。

“不用了,這裏就好。”她撒嬌似的抱著他的窄腰。

身為“黑色心情”酒吧的常客,區區半瓶葡萄酒就想“擺平”她?她隻不過想借勢停戰而已,否則兩人困在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裏麵多無聊啊,而且還很白癡。

開始以為他穿西裝好看,原來他穿休閑服一樣那麼魅力十足,老天真不公平,為什麼明明不是模特的人,身材和臉蛋卻比模特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