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故事的上半段，結束了。”無夜靜靜的看了一圈周圍人的反映，除了幾個當事人以外，其他人都是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他微微挑了挑眉，看向素織。
素織會意，慢慢伸開彎彎的眼梢。
“現在，我是穆家的接門人，這第二個故事，自然是有我來說。”
此語一出，所有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這個在所有人眼裏一直都像個調皮搗蛋的小惡魔一樣永遠長不大的女孩身上。有不信，有恐懼，有懷疑，有害怕，有不屑，有震驚……
可是無論哪樣的眼神聚集到她身上，她的臉上依舊掛著和剛才對姐姐撒嬌分毫不差的表情。讓人越加看不透，猜不透。
“第一個故事的下半段，是離第一個故事大概有二十年的距離了吧。物事人非，第一個故事裏的主人公，除了那位夫人外，都去世了。除了原本的三個兒女，那個少年又有了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幾乎可以說府裏的主人，除了一根獨苗，其他都是女的。其實，仙蝶娘子曾在五年前帶著兩個女兒來找過當初那個少年，可是剛好那天少年不在家，他最信賴的夫人，卻用最惡毒的語言，刺激走了仙蝶娘子，才會導致她後來一病不起。而那兩個女兒看著自己親娘如此痛苦的死去，更是下了毒誓，一定要報仇血恨，於是她們鑽研刻苦，學會了仙蝶的一切本領。”
“也是上天注定，在兩年後，也就是那個少年還活著的時候，他在一次遠途做生意的時候，救回了他的兩個親生女兒，因為她們長的太過，太過像他最愛的女人，仙蝶。可是少年根本不知道這兩個半路撿回來的女孩竟然是自己和最愛的女人的孩子，也不知道這機緣巧遇的背後，隱藏著這兩個孩子的深深怨恨。他不知道，可是當他的夫人第一眼見到這兩個孩子後，就一眼認出了他們的身份，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感到了恐懼，於是她千方百計的想要趕走兩個孩子，可是那個少年太寵溺這兩個孩子，也感覺到了夫人的不悅，他本以為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什麼誤會，為了更好的相處，竟然讓那兩個孩子做了夫人的貼身侍女。結果，自然是兩個孩子用了最好的方法，在那少年死後的半年裏，結束了夫人的生命。”
素織漸漸的站起來，慢慢的朝跪在地上，雙肩不斷的顫抖的如宴走了過去，動作輕柔的不能再輕柔的攙扶起她。
“我說的對嗎？碧落姐姐……”
“如宴”震驚的抬起頭看她，滿臉的不敢置信，狠狠的倒退了一步。
“你……你在胡說什麼？”她踉蹌的又倒退了幾步，直到退到後麵的柱子邊上不能退了為止。
“各位，我和夜公子說所的兩個故事中的主角色，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已經走了的爹，而那兩個仙蝶娘子的孩子，正是府裏的兩個婢女，碧落和碧雲。不對，她們的名字，應該是穆如落，穆如雲。”
“咳……咳咳”一口深黑的鮮血從如裳的口中噴出，她顫抖的轉頭看向素織，似乎在懇求著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素織看到自家大姐這個樣子，心中也開始不忍，但是無夜卻接著說了下去。
“接下去，就輪到那兩樁案子了。死的一共有兩個人，一個是真的琴鈞，一個卻是假的，碧落。”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了一怔，惟有呂蒙正擼著胡子，不發一言，眼中卻是帶著讚賞的神色看著這陌生又冷漠的年輕人。
“不瞞眾人，之所以說那天死的是真的琴鈞，是因為在下曾經碰到過假的琴鈞，當時，她交付了本屬於我家的一樣東西，可是由於穆家四小姐調皮好玩，竟然把那樣東西“借”出來又藏到了“覽風樓”，夜某無奈之下隻好與穆小姐一起去取，也就在那時正好撞上了琴鈞的死。”
“什麼——”在場的人連忙起了騷動，原來穆家死小姐和站在此處的陌生男人就是那天名滿開封的名妓死時被當場抓獲的兩名疑凶？
這時旁邊一個侍從打扮的官兵不有得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兩人，卻被呂蒙正一手攔下，他輕輕扣了扣桌子，談笑道：“且聽聽他要怎麼圓說再抓人也不遲。”
“可是……可是那天那個姑娘，和穆姑娘長的不一樣啊。”沒想到這裏還有當天的目證人，是一個幹淨秀白的男子，他話一落口，再轉眼看去，卻詫異的發現穆四小姐突然換了張臉。
素織搖頭晃腦笑道：“是這張，對不對？”
呂老爺神色一閃，笑到：“想不到穆小四還有這樣的本事，老生小看穆家了。”
“嘿，老爺子，您一定覺得我的易容術已經爐火純青了吧，可是，偏偏在我們家，就是有人的易容術比我更好上一籌。”說完，她眼光若有似無的朝“如宴”瞟去。
呂老爺深不可測的一笑，微微抬起手道“大家安靜些，繼續聽他講完。”
畢竟是當朝的宰相，再加上是個好官，他一出口堂裏頓時又鴉雀無聲了，無夜靜靜的朝這位老大人點了個頭，算是道謝。
“當時我和穆姑娘覺得這案子生的奇怪，再加上琴鈞姑娘把我家非常重要的東西交給我，確實是在下欠了她一個人情，而且還有一個原因，死者最後被毒害的屍骨無存的粉末，和我家獨產的賀淩粉，很像。”
“賀淩粉……”老爺子玩味的嘀咕道，再用輕不可聞的聲音道：“……原來是第十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