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用沉默表示拒絕交談,她當然清楚自己的問題,無非是生怕那個秘密爆出來之後眼前的美好統統都會煙消雲散,因此伸過一次手沒得到回應就再懶得伸手,省得事後雙倍的痛苦。
蘭嫂隻好閉緊了嘴。
馬車很快駛到宮門前,天色尚早,宮門尚未開啟,老焦隻好把車趕到道旁避風處靜靜等著,安怡拿了陶茶罐在火盆邊上烤著,烤得茶焦香了才提起一直掛在炭盆上方的滾水倒了進去,熱氣騰起來,濃鬱的茶香味瞬間充斥了整個車廂。
老焦在車外聳著鼻子笑道:“好香,這不是京裏的飲法,倒像是山裏的飲法。”
安怡取了個大瓷缸斟滿一杯滾燙的熱茶用帕子包著遞出去,老焦謝了一聲,抱著瓷缸子取暖。安怡又從炭盆裏撥了兩個紅薯出來,讓蘭嫂扒了皮遞給老焦。
老焦樂了:“姑娘這是早有準備啊。”
安怡笑笑,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濃茶。因為見過的事多了,所以才會準備得如此充分,她起早是因為知道謝滿棠會在這條路上等她,如果兩個人談得好,到了宮門前宮門也就開了,如果談得不好,那就要在宮門外苦苦守候。這麼冷的天,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別讓自己受苦受罪才是。
車簾子被人粗魯地從外頭拉開,柳七探進頭來笑嘻嘻地道:“我老遠就聞著香,正想著誰這樣的會享福呢,結果就看見了老焦。”伸手就拿走了蘭嫂剛剝幹淨的紅薯,又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濃香的茶,沒有半點誠意地問安怡:“小安你不介意分點給我嚐嚐吧?”
安怡看著他笑得甜極了:“不介意。外頭冷,七哥你要不要上來暖和暖和?”
柳七正想上車,又及時刹住了,笑道:“算了,有些人的心眼比針尖還要小,我還是別找不自在了。昨天沒能親口和你道喜,現下補上。”
安怡笑著取出針囊給他瞧:“多謝七哥送的禮,我老早就覺得這金針好是好,就是美中不足,難為你想得如此周全。”
謝滿棠總算是還有點良心,沒把他的這份功勞給吞了,柳七壓低聲音道:“你們又怎麼了?”
安怡笑得十分勉強:“沒什麼啊。”難道她要告訴他,因為他們兩個人都在別扭,所以就成了這樣子?
柳七咬了口紅薯,笑著道:“從前有人受了傷,肚子餓了,問他想吃什麼,他什麼都不想吃,就想吃茶水就紅薯。我還道這種吃法是從哪裏來的呢,今日才知道是從你這裏興起來的。”
安怡裝作聽不懂,笑嘻嘻地又親手剝了個紅薯給他:“愛吃就多吃點。”
柳七不要:“說吧,什麼事?”
安怡很自然地就把陳知善的事兒說了出來:“那天我才從京外別院裏見了我師父她們回來,在家門前見了他一麵後就再沒見過他,聽他家裏人說是他沒回去。想請七哥幫著查一查,他是去了哪裏?是誰在中間搗鬼?方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