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1 / 3)

?第10章

好事難道非要磨上一磨,老天才甘心呀!

圓圓的杏眸這次真的真的很危險地眯在一起了,數年未曾爆過的脾氣眼看便要重出江湖。

她受夠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成親之日,好不容易拜罷了天地,好不容易要被牽入洞房了,幹嗎這些討厭的人又要來斜插一杠!

用力吸了幾口氣,紅蓋頭下的圓臉就要燃起熊熊大火來。一隻溫暖的大掌適時握住了緊握的小拳,阻住了她衝天的火氣。

“別怒,且看他們要做些什麼。”十年的淬煉,早已使她坦然迎對一切。

“討厭的一群人!害我入不得洞房。”

“你急了?”這倒新奇。

“才不是呢!是這巾子太厚,罩得我不太舒服。”很悶的。

“那不簡單?揭了它不就成了?”溫溫的笑意來自於她的頭頂。

“你不介意新娘子的容貌被一大群男子瞧到?”古有訓,婦人不可於陌生男子麵前拋頭露麵喲!

“正好讓他們眼晃一下,滿足我一點男子的虛榮心呀。”他才不在乎什麼禮教。

伸手拈起紅巾一角,輕輕朝上一掀,漸漸展露在他鳳眼中的,是他愛戀了十幾年的紅顏容貌。巧笑倩兮,迷了他的鳳眼。

“快看,快看!紅巾掀開了!”大廳內一陣騷動,人人踮腳伸頸,爭相一睹傳說中的棋大老板芳容。

“哇,果然好漂亮!”

“天哪,真的很年輕耶!”

“誰說新娘子有三隻眼的?你看這美麗的杏眸多有神!”

一陣陣低呼,全衝向從未見過的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棋姑娘。

“好討厭,他們幹嗎那樣看人家嘛!”紅唇微啟,一麵低聲抱怨給身邊的男子聽,一麵大大方方地朝四周的眾人點頭致意。

“哪一個不想見識到棋大老板的真麵呢?”尉遲聞儒輕輕一笑,“誰叫你故意裝得那麼神秘?”

在南京城那十年,眾人皆知聞棋書坊的棋姑娘如何有才能,真正見過她容貌的人卻少之又少。一來她外出必蒙麵紗;二來等培養出自己的幫手後,便更懶得親自出麵了,除非是極重要的合作商討,否則鮮少露麵的。

“我那是體貼你耶!”她才不信哪一個男子肯大方地讓外人對自己的女人評頭論足。

“是,你是體貼我。”歎一口氣,不想在今日這種場合與她唇槍舌劍一番。其實呢,還不是因為這小女子的愛玩天性?

“隻要你明白就好。”阿棋扯一扯他的紅袍,“到底哪些人是來鬧場的?”她個頭嬌小,望不到重重人牆後大廳入口處的騷動人流。

“你不想知道的。”老天真愛捉弄人,今日是他成親的良辰吉日,前來湊熱鬧的,真可謂是該來的不該來的今日全部到齊了。唉!

“就算不想知道,也要勉強看他們一眼呀!”免得以後報仇時找錯了人。

一時,廳內靜悄悄的,眾人皆止了交談,一起望向今日的新娘子,屏息靜候。

“不知是哪幾位朋友前來喝杯喜酒呀?奴家有失遠迎,請進前來吧。”既然躲不開,便見上一見好了。

尉遲聞儒微一頷首,大廳入口處攔住不善來客的眾侍從便將通道給清了出來,不再阻止來客。這十年,為了保護阿棋安全,尉遲聞儒下了不少功夫,縱然他身懷武功,盡量陪在阿棋身後,但以防萬一,他還是親自訓練了十餘名侍從,暗中保護阿棋。

畢竟,身處商海之中,險灘暗礁數不勝數,他不能冒一點風險。在前幾年聶老二不幸遭人暗算受傷之後,他更是增了十分的警覺。

一個,兩個,三個……八個人,有十幾歲的稚齡幼子,也有五六十歲的白頭老兒。

哪一個跟她有仇啊?

這些人又都是何方神聖?恕她小女子眼拙,一個也不認識。

“這兩位老者是我那兩位不材的的兄長,身旁是他們的二兒三孫。”尉遲聞儒一歎,“至於左側那位白衣先生,是咱們十年前書坊的齊先生。”

十年前為書坊一事,他與兩位兄長便再也不曾有過任何瓜葛,兄弟情分早已斷得幹幹淨淨了。今日見麵,沒有任何舊情可敘,心中,不免還是有一些難受。

這些人,畢竟曾是他的親人們哪。而今,卻一眼也不曾看向他,似是從沒有他這麼一個三弟。

唉,“奇了,我跟他們應沒什麼大仇大恨吧?”阿棋小聲地問,“可他們好像也不是來恭喜咱們的哎!”不會是故意來找碴的吧?

“你果然忘了。”尉遲聞儒又是一歎,“半年前你命春喜先至京城,收購城內所有大小書坊。”隻為了十年前的誓言。

“啊,好像有這麼一回事。”阿棋不好意思地討好一笑,“那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春喜共花了一萬三千兩銀子買下了那五間尉遲書坊,”有時候,阿棋的散漫及迷糊讓她的八大管事直呼受不了,個個耳提麵命讓他時刻提醒她書坊事務的責任,害他被迫也知曉了不少的經營之道,“卻用了三萬一千兩銀子買下了同一條街的一小間書坊。”價錢相差懸殊,人家自然不滿,不趁機來鬧場才怪!

原來那五間尉遲書坊還沒倒閉呀?她以為最遲五年前就該完蛋了。

“好了,不要再閑扯其他了。”早點了結閑事,早點入洞房多好,“眼下,人家找上門砸場子來了,你看著辦。”他要袖手做壁上觀,免得被戰火波及。

“我現在是你妻子了耶!”阿棋嘟唇意思意思地抱怨兩聲,“竟然不替我出頭。”

“好了,姑娘,您就先別抱怨了。”一旁的慶夏白這個不入狀況的主子一眼,也沒什麼好聲氣,“你瞧沒瞧見那幾位都快要用眼光砍死你了?”太沒禮貌了吧,人家大老遠地前來鬧場,沒功勞可還有苦勞呢,總不能老將人家晾在一邊吧?

“死慶夏,連你也不幫我!”狠狠瞪了自己的屬下一眼,阿棋笑得甚是無害,“幾位,有什麼事盡管請講。今兒當著這麼些位朋友,決不讓您吃虧。”

“你——”

尉遲念儒恨恨咬一咬牙,肥胖的手指顫顫點上眼前一身紅服的女子,“我要你還我五間書坊來!”

“什麼五間書坊?”阿棋細聲細語,“我搶了你的還是燒了你的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喲!

“我要將所賣予你的五間書坊盡悉收回,銀子原數還你!”氣抖抖地亮出一張銀票來,不屑一顧地朝笑眯眯的新娘子用力一砸。

“喲,今日奴家大喜之日,多謝您的大禮了。”伸指輕輕一拈,夾住眼前的薄薄一張紙,隨意瞥了一眼,便兩手一合一張,將紙一下撕成了兩片,再隨意地一扔,依然笑眯眯地,絲毫不在意廳內眾人的驚訝低呼。

“你、你膽敢撕了我的銀票!”心也差一點隨那張可憐的銀票一起被撕裂。

“春喜,將那五間書坊還他。”大不了她再將它擠挎。

“姑娘,怕是不行耶。”一旁的春喜笑盈盈地從袖中掏出精致的小銀算盤來,手指拔得飛快,“我買過五間書坊共花銀一萬三千兩,重新裝修花銀七千兩,添製新器具耗銀九千兩,再加上聘請人工費、利息損失,共合計現銀四萬五千銀。這五間書坊現在身價為白銀四萬五千銀,一萬三千銀怕是贖不回去了。”

“哪,這位老先生,您聽到了吧?五間書坊現值四萬五千兩,算了,我少收一點,您給一個整數便可以了。剛才是一萬三千兩,你再拿二萬七千兩來,五間書坊您盡管拿走。”阿棋也笑盈盈地,挑眉細細欣賞那張由爆紅到青白交錯的胖臉。

一旁的尉遲聞儒並不出言阻止,隻笑睨了她一眼,要她不可玩得太過。

“四、四萬銀?!”打死他拿不出那麼一大筆銀子來呀!咽咽口水,看了一眼同他一樣目瞪口呆的兄長及子侄,決定退而求其次,“不然、不然你們要加錢給咱們。”

“哦?為何呀?”站得有些累了,索性靠進身邊男子的懷中,回頭衝他討好地一笑,要他多包涵一下。

尉遲聞儒搖搖頭,大掌纏上懷中人的蠻腰,不在意地衝廳內驚呆的眾人歉意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