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破鏡重圓(2 / 3)

“你不知道該不該原諒她?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她也曾掙紮著要不要原諒你。畢竟,先舍棄你們的婚姻,先背叛你們的愛情,先拋下他們母子倆的人……是你!”

以羅婭娜的一顆女人心來看,以為可以依托終身的結局是一紙離婚協議和永不被寬恕的怨恨,換作她是秋水一定永遠不想見到龔長天吧!

若不是對龔長天有著銘心刻骨的情感,試問哪個女人能無怨無悔地等待八年之久,還獨自為他生養兒子?

“你試著站在她的角度想想,也許會容易一些。”

他試了,他努力過了,“可我無法容忍我最愛的人曾有想殺死我母親的想法。”

“如果我告訴你,當你一而再、再而三為了她丟下我的時候,我也曾惡毒地想要她就這樣死掉——你會不會討厭我?”

他搖頭。

“這就是了。”羅婭娜忽然有點嫉妒這兩個人的心心相屬,“越是心愛之人,就越無法容忍她一絲一毫的缺點。你苛責的不是她,是你自己早已舍棄在她身上的心。”

說來好笑,她明明是被他拋棄的那個人,照理說她應該憎恨他們倆。沒想到這會兒幫他們化解心結的人竟然是她,像她這樣的好女人怎麼到現在還嫁不出去呢?

真傷腦筋啊!

所以她決定從下一刻開始專心做個壞女人,“好了,不跟你說了,我還得回去複職呢!少了一張長期飯票,要是連工作也丟了,我可就真的是天底下最悲慘的女人了。”

臨走前來個“Goodbye Kiss”吧!她踮起腳尖,就快親到他的嘴唇……

龔長天不期然地偏過臉去,她吻到了他的麵頰。

小氣的男人!

“其實你的回答,從秋水回這個家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

他不愛她,他的心還留在前妻那兒,他這個前夫在心理上還霸占著身為“夫”的位置。

天漸漸暖和起來,周日的清晨秋水捧著牛奶掀起窗簾,他的車照例停在街角轉彎處。

從前有容跟著他的日子,不見他花大氣力拯救父子親情。自從她帶著有容搬回老住處,他不管多忙,周日都會抽出空來陪兒子,正宗“孝子”一族。

也許果真是父子天性吧!近段時間,有容已經越來越黏他爸爸了,相信再過不久,他們父子倆錯失了六年的感情就該彌補上了。

倒是她和龔長天之間,自那日之後再不曾見麵。

偶爾他給兒子打電話,她接起電話,隻聽他說:“我是龔長天,我找有容。”

她總是隻有一句“你等會兒”,然後便叫有容聽電話,再不然就丟下一句“他不在”便徑自掛上。

每個周日她將兒子送到樓下,遠遠地看著兒子走向街對麵的他。她不上前,不說話,隻盯著兒子的背影,幾乎不看他。

今日也不例外吧!

照例是九點整,她牽著有容的手下樓。有容照例要問一句:“你不跟我們一起出去玩嗎?芽”

她依舊回答:“媽媽不去了,你跟爸爸好好玩吧!”

然後,有容癟著嘴,憋著一肚子的不高興走向停在街角的那輛車。

今日該有些例外了吧!

有容走到路中央,忽然有輛急速行駛的摩托車飆了過來。

“小心!”

母子連心,秋水想也不想就衝了過去,想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兒子。有道身影比她還快一步!

“有容……”

龔長天跑過來想抱開兒子,沒想到秋水從對麵跑了過來,作用力互相抵消,他隻來得及用身體護住他們娘兒倆。

眼看著一家三口就要被車撞上了,他竟然覺得如果真能三個人死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隻可憐有容還小。

“吱——”

劇烈的噪音劃過他們的耳膜,緊跟著心也漏跳了一拍。車手在撞到他們之前來了個緊急刹車,巨大的反作用力連人帶車翻到了路邊,好在車手戴了摩托車頭盔,還能站起來扶車,應該沒受嚴重的傷。

等龔長天緩過神來,秋水正焦急地檢查著有容的周身,“有容,哪裏疼?快告訴媽媽,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你能站起來嗎?”

到底是小孩子,雖然嚇了一跳,很快就恢複了。有容蹦蹦跳跳地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咧著嘴要媽媽放心,“媽媽我沒事。”

她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龔長天的懷裏。她急忙站起身,因為驚嚇腳還有些軟,要不是龔長天即時扶住,險先摔倒在地。

“你還好吧?”

“你沒事吧?”

兩個人異口同聲問著對方的情況,四目交織仿佛隔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才能再次守望對方的眼神。

這才明了,在分開的歲月裏,他們誰也不比對方少一分思念。

不該的!早就不該有期待了啊!

秋水匆匆低下頭,著急著要離開,“你帶有容去玩吧!路上小心點,我先回去了。”

“爸爸,你讓媽媽跟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

有容突然的開口讓龔長天和秋水頓時不知所措,秋水直覺要拒絕,“我還是……”

“去吧!”龔長天試圖說服她,“發生了點意外,你去,有容會安心一點。”

“這……”

看著龔長天,再瞧瞧兒子哀求的小臉,秋水動容了,“那……好吧!”

“哦!媽媽和我們一起去嘍!走嘍!”有容開心地一蹦三尺高,一手牽著爸爸,一手抓著媽媽,高興得像是全世界的歡樂都在他一雙手裏。

小孩子真的很容易滿足,相比之下成人的世界好複雜啊!

走到車前站定,問題又來了。秋水想坐到後座,有容卻先一步搶占先機,把副駕駛座讓給她。

“媽媽,媽媽你坐到爸爸旁邊去!錢寶寶的爸爸媽媽每次送她上學都是這樣坐的。”

最近有容嘴巴裏提得最多的就是錢寶寶,上個學期他比較常提班上的女班長,現在這個錢寶寶是他的同桌,也是個長相頗令人疼的小學二年級女生——圓圓的、肉肉的,很能吃的樣子。錢寶寶同學打起架來絲毫不輸給男生,而且小模樣怪有個性的。也不知道有容中了什麼魔障,整天跟前跟後,放了學回到家裏還時時念著人家。

難得陪他們父子出去玩,秋水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聽從兒子的安排坐上副駕駛位,她忘了一件事。

龔長天忽然探身趴向她,距離近得她能感受到他的鼻息。這突來的親近叫她嚇了一跳,他這是……

瞧她驚恐的模樣,龔長天好心地指指幫她係上的安全帶,“你忘了係這個。”

“哦!”她心不在焉地應了聲。恍然察覺對他的親近,她的內心竟有著幾分渴望。

不是說好放了他,也放了自己嗎,她怎麼又犯糊塗了?

為了警告自己,秋水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腦門。緊接著一個急刹車,她差點沒被拋出車外,“發生什麼事了?”

她驚魂未定地瞧瞧兒子,再看看龔長天。發現他的臉色比她還差,不會是被剛才差點造成的事故嚇傻了吧?

“你哪裏不舒服?”

“這話該我問你。”他摸摸她的腦門,又扒看她的眼皮瞧瞧,轉而緊張地追問,“你的頭是不是又暈了?我看你臉色不好,又在敲腦袋。醫生說這種病就怕反複,你要是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

她身邊就一個兒子,有容年紀又小,龔長天就怕她什麼事都一個人擔著。該找個人分擔煩惱的時候,他絕對一力承擔。

龔長天的眼神融和著蠢蠢欲動的情感,秋水怕是自己誤會了,連忙撥開他的手,“我沒事,身體也很好。你不用擔心,專心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