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0319?”
為什麼要用這六個數字做密碼?一般的密碼都有一定含義的,她這是……
“媽媽說,爸爸是75年出生的,她生於3月份,而我的生日是19號。我們三個人是一家,所以我們三個人的年、月、日合在一起就是密碼——每次我想不起密碼,隻要回憶這些就能記起了。”
有容一字一頓地解釋著爸爸不知道的秘密,這幾年與媽媽單獨相處的日子雖然有時會有點孤單,但他和媽媽彼此有著對方,那種充實卻是一般母子間不具備的。
以前他想要有爸爸,有一個完整的家,最近他常常懷念沒有爸爸的日子,至少他的生活不會少了媽媽的參與。
“爸爸,我們是一家人嗎?”
龔長天一驚,“為什麼這樣問?”今天一天注定了要經曆前所未有的震撼,原來在秋水的世界裏,他一直跟她和兒子在一起。
“班裏的同學有的跟爸爸媽媽住在一起,有的跟著爸爸或媽媽,他們說那叫‘單親家庭’。為什麼要有單親家庭?為什麼我們小孩不能都跟爸爸媽媽一起住呢?”連一向比他聰明的錢寶寶都無法回答這個艱澀的問題。有容拽了拽龔長天的手,“爸爸,你把媽媽接回來,我們三個一起住好不好?媽媽說,我們三個人是一家啊!”
他們三個人是一家!
他們三個人還是一家嗎?
揪著文件袋,龔長天想哭卻流不出淚。
沙臨風從來沒見過這麼難搞定的病人,藥不吃,檢查不做,打點滴她竟然偷偷拔了針管,自己找死也就算了,還連累他們醫生有失職的危機。
許川川能做的心理治療都做了,明擺著找死的病人,就是黑傑克來了也無濟於事。
幾個醫生聯合會診的時候下了結論:再不做手術,她一周之類不是死於癌細胞,而是死在營養不良的手上。
除了沙臨風,其他醫生都已經紛紛宣布放棄。
“總不能就這麼看著她死吧?她入院到現在,連一次詳細的CT檢查都沒做,到底病情有多嚴重根本沒有科學判斷,隻是看著她日益消瘦,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才做出病情診斷。要是能花點工夫,說不定還有救呢!”
沙臨風不服,這是一場與病魔的拳擊賽,要他不戰而降,他做不到。這些牢騷也隻能對許川川發發,其他醫生沒有一個願意為了一心求死的人與他並肩作戰。
“你就不能對她使點催眠術,讓她配合治療嗎?”
現實世界裏催眠術的使用是很狹隘的,哪有他想得那麼容易,“能用催眠術迷惑他人心誌,這種手段我隻在小說、電影裏看到。要不你找個高手來演練一遍讓我從旁學習學習?”點上一支煙,許川川毫不吝嗇地將二手煙送與沙臨風一同分享。
撲了撲彌漫的煙霧,女人抽煙抽得像她這麼凶狠又優雅的,沙臨風沒見到第二個,不知道這是不是他迷戀上她的原因。
“我想救她,有招嗎?”
很少看他為了哪個女人如此勞心勞力,當然她自己除外,“你不會是戀上她了吧?”翻了一記白眼,許川川想弄清楚,“胸部太小,屁股雖然挺翹,可是小了點。加上都快三十的人了,也算不上嫩草一株。最要命的是病成這副德性,連原本的完美身材也隻剩下皮包骨頭。那個女人到底哪裏強啦?居然讓這麼多男人為她瘋狂。”加上她前夫,已經有三個前赴後繼的雄性動物了。
聽許川川這口氣像在吃醋哦!沙臨風可不會自以為是地認為她是在為他吃醋,八成是某人在治療孤獨症時留下的後遺症在作怪吧!
不過話說回來,沙臨風的確蠻欣賞秋水這樣的女人,“你不覺得她靜靜地待在那裏特有味道嘛!像水一樣柔而靜,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韻味。”
“讓男人湧起保護欲是吧?”
“總之你跟她是完全相反的兩種類型。”說難聽點,許川川這樣像煙槍一般噴著尼古丁的女人是絕對無法得到雄性過分的憐惜之情。
許川川才不稀罕呢!“既然你那麼欣賞她,趕緊救活她,撈個救命恩人的名頭,來日也好讓她以身相許啊!”
“我真想給她來針麻醉劑,然後直接推她進手術室,打開她的腦殼將她的病情看個究竟。”發起狠來,沙臨風絕對會做這麼瘋狂的事——他還當眾掀過端木姬那女巫的裙子呢!
衝著他這副救人不顧臉麵的狠勁,許川川在精神上支持他,“去吧!把她敲昏了上手術台吧!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隨便敲敲,沒三天都醒不了,連麻醉劑都可直接省了。”
“就像你說的,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別說敲,我怕她上了手術台,沒等我開顱,她就永遠地躺在那裏,再也醒不了了。”他還年輕,長得又帥,不想成為殺人凶手。懊惱地扒著頭發,他快把自己的頭顱給抓開了,“到底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是不是說服秋水配合你的治療就有痊愈的希望?”
阿大無聲無息地從他們身後躥出來,嚇了許川川一跳——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寸步不離地陪在秋水左右的嗎?芽怎麼有工夫偷聽他們說話?
乍見到他,許川川的不自在分明寫在臉上,隻有阿大這副光長身材不長腦子的大塊頭才看不出來。
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有點糾纏不清的心結尚待解開,沙臨風索性做個多嘴的八哥,當個電燈泡製造點氣氛也好啊!“阿大,你要是真心為秋水好,就趕緊找個能說服她的人出麵,先讓她主動配合治療再說。”
沉默地點點頭,他會讓秋水主動接受治療的,隻有她快點好,他才能回到另一個人的身邊——阿大就此打定主意。
“!實在!”
龔長天為自己的行為一再地向羅婭娜道歉,換作他是女人,在拍攝婚紗照的當天被新郎官放鴿子,他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呢!“其實我早就該跟你解釋的,但一想到那天的事,我就沒膽見你。一直推遲到今天才來跟你說,實在是……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你要是生我氣也是應該的,我沒什麼好為自己脫罪。”
算起來這已經是他第二回臨陣逃脫了,去注冊那天雖然不是有意,但也是因為他忘帶離婚證,才弄得到現在兩人都沒注冊上。
相對於他的愧疚,羅婭娜仿佛絲毫未放在心上,“突然聽到秋水病重住院的消息,換作是我,我也會馬上放下手頭事去看她的。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前妻、有容的媽媽,你這麼做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