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清醒了,西門思茫然四顧,眼前還是那片白花花的牆壁,除了牆壁上那些她快要背下來的大小不一的凹陷,她看不見任何有形和無形的東西。從第一次清醒開始,她就這樣被緊緊地綁在床上,不但是手腳,甚至連頭都動彈不得。被勒緊的四肢從開始的酸疼轉為麻木,現在則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身體被限製住了自由,腦子也變得糊塗起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是著了人家的道,給蒙騙到畫舫去的。可是,到底是誰,為了什麼呢?印象之中西門思並沒有和雲家的任何人結下仇恨。可是如果不是有雲家的人接應,自己不可能被誘騙到畫舫那裏去。而且,自己現在很有可能已經不在雲家了。憑感覺應該不像是尋仇,如果自己或者父母和他們結下什麼深仇大恨,現在她不可能這樣平平安安的躺在這裏,早被人大卸八塊了。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和暗影有關係了,無論怎樣,就算是她想躲出去,自己暗影大小姐的身份都是事實。
西門思開始埋怨起自己來,雲家三個多月平靜的生活讓她的戒心損失殆盡,不然怎麼會輕易的上當?不過話又說回來,任何人親眼看到和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有關的東西都會尋根問底,不調查個水落石出決不會罷休的,從這方麵來看,自己的對手還真是一個精明的人。
身後傳來鐵門滑動的聲音,西門思的心一沉,那個人是來給她注射某種讓人昏睡的藥品的。從被綁架到現在,每一次蘇醒之後都會有人再用藥物強製她進入睡眠,麻木的手臂上傳來微弱的疼痛,西門思知道,幾分鍾之後,自己將會再一次睡著,她無奈的閉上眼睛。
“砰——”遠處傳來一種她熟悉的聲音,是槍聲。西門思豎起耳朵,像確認剛才是幻覺還是真的聽到了那種聲音。槍聲不再響起,但是隱隱約約有嘈雜的腳步聲在向她靠近。西門思拚命的扭動身體,細細的繩子陷進了肉裏,疼痛再一次被感覺到。西門思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但是,馬上又停止了。一個輕快的,極富韻律的腳步聲在眾多沉重、雜亂的腳步聲中顯得格外清晰,一步一步的敲打著她的心口。她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那個熟悉的聲音就會消失。同時期待著那個人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她並沒有聽見身後的鐵門拉動的聲音,也就是說那扇門現在是開著的,他很有可能發現自己,救自己出去。腳步聲越來越響亮,似乎就在她的身後,西門思突然閉上了眼睛,明明知道自己現在能夠看到的隻是雪白的牆壁她還是閉上了眼睛,她在害怕,害怕那個走到自己身後的人不是自己最親近的那個人。她承受不住這樣的失望。
該來的總歸回來,西門思的心被高高的懸掛起來,不過幸運的是並沒有重重的摔下來。一雙手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嘴上的膠布也被小心翼翼的撕下去了,接著,身體就被小心的抱起來,在那個人的懷裏,她看見了那雙漆黑明亮的眸子,然後她笑了,眼淚順著麵頰嘩嘩的淌下來。
“思,我是來帶你回去的,我們走了。”話音未落,雲逸天就邁開大步,向外麵走去。
雲逸天知道,現在最寶貴的就是時間,雖然雲家跟隨而來的人成功地造成了混亂,但是,在第一波攻擊之後,敵人會很快的組織起來,自己的目的也會很快的暴露在他們的麵前,畢竟他現在闖的地方是幽靈殺手組織的一個據點,這裏不乏高人。
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雖然剛一開始幽靈裏麵的人並不清楚雲家特工隊的目的,但是從四麵八方彙聚起來的消息都無一例外的指向西門思那裏。如果西門思逃脫了,就算是他們能夠成功地阻止雲家的人進來也沒什麼用處,相對的,如果控製住了西門思就等於控製住了整個形勢,雖然他們不清楚西門思在雲家占有怎樣的地位,但是能夠動用雲家少主直屬的特攻隊出手相救,這樣的人一定是雲家不可或缺的人。不止一個人在開始的忙亂之後,放棄了自己麵前的對手,轉而向關押西門思的地牢奔去,特攻隊的突進速度加快了,發現這一點的指揮官在第一時間通知了雲逸天。